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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弦颔首,应了一句“是”。
待她退下,陆景盯着那抹倩影,满意地喃喃道:“先帝留下的东西,果然是把听话的刀。”
可惜,这把刀不单单握在他手上,不单单为他所用。
皇帝取出桌面下暗层里的匣子,摊开一张张墨迹未干的纸条。
上面写着:
毒酒丶白绫丶匕首丶腰斩丶五马分尸丶凌迟丶斩首。
肃王府内一片祥和。
走过前院,隔着远远的一段儿距离,忽然响起一阵吵闹欢愉之声。
与别的婆子丫鬟兢兢业业丶谨小慎微不同,几个十五六岁的丫头正陪着小溪在花园里的鱼池旁边蹴鞠。
竹编的圆球猛地朝入口的圆门飞来,宿弦下意识侧身,竹球正好擦着她的衣角往後飞去。
在场的丫鬟们大惊失色,纷纷跪下请求责罚。
“姐姐!”
小溪惊呼着跑过来,连连道歉,左一句“对不起”,右一句“你没事吧”,拉着她的手看了一遍又一遍。
宿弦说道:“没事,你们不必担心,快起来吧,只当没有这件事。”
要是被陆渊知晓,非得责罚她们一番。
听到宿弦发话,丫头们一刻也不敢耽搁地退下。
“姐姐,你刚刚去哪儿了?”
“宫里。”
“为什麽去宫里?会不会有事?”
“没事,”宿弦搪塞道,“只是例行回陛下的话而已。”
如此一来,小溪也不便多问。
“我累了。”她说道。
宿弦并不知道陆渊今日在府中,她回到自己的小院,却见他持一卷书在院中的石桌旁思索。
见她闷闷不乐的模样,陆渊合上手中的书卷,示意她过去坐。
“既然妹妹回来了,阿宿为何不高兴?”
宿弦低沉这眸子,转而挤出一个笑来:“我…没有不高兴。”
陆渊没有反驳,而是突然靠前伸手摘下她耳旁的枯叶。
眼前的姑娘身着一袭青色罗裙,发髻上简单地插着一只素银簪子,再没有过多装饰。
他情不自禁地将手往前挪,指腹抚过她的眼尾。
宿弦能清晰地感觉到脸颊上的温热,他越凑越近,快要贴上来了!
在那两瓣唇将要印在自己的嘴角时,似是如梦初醒。
她倏然微微一偏头,二人就这样错开。
陆渊先是愕然,只能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拇指上那枚绿玉扳指被他反复摩挲。
“你说没有…那便没有吧。”他说道。
宿弦依旧不语,堂堂肃王只好悻悻离开。
“诶,怎麽今日肃王殿下从宿弦姑娘那儿出来似乎不大高兴…?”
另一个捋着袖子的丫鬟附和道:“是呀…今日有些不大一样呢。明明往常殿下都会心情愉悦的,殿下高兴,我们也不必担惊受怕了…”
闻言,在一旁洒扫的小丫头围了过来,低声说道:“我看呐…吵架了吧。宿弦姑娘无权无势,说不定在肃王殿下眼里跟一般女人无二,相处久了想必情谊淡了。”
突然,三个不懂事的丫头“哎呦”了一声,原来是负责的婆子敲打一人一下。
管事的婆子狠狠地打量着她们仨,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她严肃地告诫她们道:“反了天了,都敢妄议贵人?贵人的事情是你们能嚼舌根的吗?要是被宿弦姑娘听见了还算你们运气好,要是这些话传到肃王殿下耳朵里,丢了舌头已经谢天谢地,恐怕连小命都保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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