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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中强
裴郁发现自己站在一个黑漆漆的方盒子里,他反身走动,却猝然由远拉近到一个装扮温馨的室内。
床上躺着一男一女,而他无论如何张口说话,对方都听不到般,像是隔着电影屏幕,在看别人。
镜头的推放移至床前,他清清楚楚又难以置信地看见床上那张和他一模一样的脸,而他身後,是穿着吊带睡衣的陈疏音。
他如被十字架定住的罪徒,打开了共感,困在躯壳一样的身体里却无法操控自身。
卧室的床头灯不知不觉被打开,一个柔软的怀抱撞上他背,湿热的水意在颈後晕开,黏上他肩胛,呜咽不断的啜泣引魂曲似把裴郁的神思圈回来。
他抓住腰侧的手,强忍着痛意转过身来,对上陈疏音哭花了的脸,鼻头通红,泪痕一条条映在脸颊,根根分明的睫毛也沾水结在一块,“怎麽哭了?”
陈疏音不吭声,擡着下巴凑上他唇,咬准了生啃,她技术不好,唯一几次的吻都是和他。
除了那几天,她没再吻过他,一面说着自己来自三年前,视他为眼中钉手中刺,一面要和他弄清缘由,一别两宽。
他睁着眼睛由她亲了几秒,掐住她肩膀把人推开,架不住她一言不发生扑的热情,喉结滚动,借着微光看钟表的时间,已近半夜,“我有伤。”
“又不是下面伤了。”她言语大胆到裴郁惊异怔忡,手已经把住了要领。
又来了。
他钳死她的手不让她再加动作,沉音隐忍难耐,“陈疏音,你喜欢玩我心态是不是?”
这几日让她照顾,她还弃他若敝履,好端端又变了个人似对他霸王硬上弓。
陈疏音没因他这话生气,相反,同样困惑地跨坐到他身上,圆眼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没有啊,你不喜欢吗?”
裤腰被她手指勾颤,往上轻拽解开,下衣摆被她纤纤细指捏起往上推,不一会儿就被堆到了他下巴,他呼吸节奏骤然打乱,两点的浮动明显。
裴郁肃声叫停她,“下去。”
“不要。”她偏偏笑若狐狸,把他当自抚的工具,撑住他胸口推动起来,花瓣被腹沟凹槽碾碎洇红,两人都呼出喘气,她无理地批评,“你怎麽哪都那麽……那麽石更。”
她眼角未干的泪又湿淋淋地滚落,滴到他肌肉垒块,和他的汗掺杂在一起。
裴郁哪哪都涨到忍无可忍,掐着她腰把她丢下去,“老实点睡觉。”
“为什麽!”陈疏音跪坐起身要个说法。
裴郁翻身而上捂住她嘴,两眼因高压而泛起疲乏的红血丝,“这次又要给我个什麽说法?还是说——”
他手往下,用虎口卡住她下巴,强制擡高她被情欲催动的脸,气愤中带着一丝委屈,“你压根就不是她?”
“我就是想睡你,怎麽了?”陈疏音蛮不讲理地冲他嚷嚷一句,“你不愿意就算了。”
不着边的回复,突袭的做法,一切任性好似不过她的一时起意,她心情好了戏耍他玩,心情不好了他就是她的死对头。
“好,你睡,我让你睡。”裴郁睁着一双有泪欲催红透了的眼睛,破罐子破摔,“先让你爽了,你再正视我的问题也不迟。”
她得到单边同意就自行坐入,没有前调,夹杂着酸意,痛得两个人都从眼角滚出一滴泪,他掐住她後颈不让她起身後悔,直摁到吞没完全,陈疏音哭音断断续续,“外婆在丶在旁边,你动作能小点?”
裴郁闭上眼,抓紧了床单,额角的青筋绷出,像凸起的盘根错节的树根,掐她月要拔出又反身推腿上叠,不顾她惊呼埋头进腿间匍匐。
“哥——”
“哥!你醒醒。”
裴郁在紧促的叫喊声里睁开眼,额上的汗结珠流下,他转头环视了圈周围,下腹饱胀,思绪回笼,对上周啓那张紧张的脸,强行镇定下来,“怎麽了?”
“剧组起火了,消防队在灭火,全被围起来了。”周啓对着车前窗指给他看,火光耀目,黑色浓烟滚滚冲天,“火势还挺大,这边的拍摄应该是泡汤了。”
他一边庆幸,“也不知道有没有伤亡,如果不去送陈记者,我们也要遭殃了。”
大概是躲了一劫,周啓的声音亢奋,“哥,你朋友预测得也太准了。”
裴郁看着警戒线外一波又一波涌入的急救人员,後脑一阵刺痛。下腹的感觉还馀留未散,从泗水巷驰车到这不过二十来分钟的距离,他闭眼小憩却好似亲历了一场春情。
他隔着一层薄膜看着他和陈疏音交缠,但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他,他看见的是真实发生着的事,而不是一个由虚想构造的“梦”。
“哥,那我下去了解一下情况,你在车里等我。”周啓开车门作势下车。
裴郁本点着头要应下,馀光里,一个熟悉的身形从出租车上下来,奔似地跑向事发地。
“诶,那不是陈记者吗?”周啓同步看见,口快地说出来。
剧组包下的街道分两条,一条沿河展开,一条往城内穿刺,形成一个大Y字形,起火点正是沿河的街道。
陈疏音递过记者证入场,在指定区域帮着打下手。
“疏音,你不是在休假?怎麽过来了?”刘依然从电视台的办公车上下来,一眼望见陈疏音。
她说着,擡手去接她手里的统计表,“我晚点和你解释,人员伤亡情况怎麽样?”
“火势被及时发现并控制下来了,东边没有伤亡人员,西边拍摄区还在排查中。”刘依然舒气,“还好有人举报,让他们安上了不少灭火器,不然得死多少人啊。”
她诸葛亮似捏捏下巴猜测,“说来也怪,官方前脚对剧组进行批评教育,後脚还是发生了火灾,举报的人像是有先见之明似的,提前得知这里会起火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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