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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 174 章（第2页）

他道：“你亦是我的骨血，难道便无一处相似？”

赵璟期盼地擡起眼来，想知道在父亲眼中，自己哪一处与他相似。

但赵疆却没继续说下去。

其实赵璟比赵琰更像他。

或者说，现在的小二郎赵琰，与当年那个在父兄庇护下无忧无虑的少年赵疆更相仿。

骨子里，他敏而多思，实非胸怀开阔之人。

赵璟早慧，也继承了这一份敏感和城府。

他当年不怕赵英，是因为他知道赵英是他父亲，不论是不茍言笑还是棍棒加身，不论他闯出多大的祸事，讲出多惊天动地的豪言，父亲总不会弃他于不顾。

所以有恃无恐。

而赵璟……

他太聪明了。

以至于他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了父亲的野心，知道在父子之上，还有一层君臣。

子可以倚仗父爱而不顺，臣却不能凭恃君心而不驯。

他又是长子。

赵疆待他的不同，他早已敏锐地觉察出来。

他肩上担的不止是父子孝义。

而怎麽在父亲之下做臣子——他如此聪慧，又怎能学不会？

只是这学习的过程令一个儿子痛苦罢了。

纵然权势有万般好，他也只觉得恐惧。

赵疆想明白这一点，也只觉得一阵彷徨无奈。

这是他的过错。

他很愿意做个好父亲。

但他也已经做了许多年的皇帝。

正因如此，他看穿了赵璟的恐惧，却无法开解他。

他们父子二人将来，又会否重蹈覆辙？

这是连命运也难预料的事。

赵疆也只慢慢转了话锋，开始教他，掰开了揉碎了讲，那些民间传扬的故事里哪些可用，那些却用错了。

“譬如‘弃子攻城’一事。”

赵疆说着，便感觉赵璟在他掌下瑟缩了一下。

他权当不知，继续道：“虽然确是事实，但散播出去，却并不能令百姓服膺。”

“你若是百姓。君主连亲生骨肉都可舍弃，你愿信他为的是你，还是他的野心？”

这一句话说得轻描淡写。

但赵璟轻轻颤了一下。

心中那股催动自己夤夜折返的勇气骤然燃烧起来，赵璟猛地坐起身来，握住了父亲一直拍抚他後背的手。

“他们怎能不信？怎可不信？！”

他咬着牙，“您为了北地五郡的军民，愿服毒酒，不光北地，便是这天下臣民，都该——”

他没说下去，因为看见父亲似笑非笑的神情。

赵疆都懒怠问他是怎麽知道的。

景阳宫夜宴他喝毒酒的事，那都已经是三四年前了。那会赵璟才比板凳高多少？

竟一直记到今日。

赵璟也沉默下去。

他明白，父亲并不赞同自己的话。

赵疆道：“我为夺沈城，弃赵琰于不顾，你弟弟现在年纪小还不懂事，来日他明白事理，心里或许也要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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