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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第 174 章（第3页）

赵璟摇头：“阿琰绝不会的。”

他说的如此斩钉截铁，仿佛世上也只有这一个答案。

他看到父亲微微松开的眉头，知道自己很该这样说。

另一句话他只默默按在心底。

……若阿琰因此怨恨您，他便不配做您的儿子。

我不会让他做这样伤你心的事。不论用怎样的手段。

赵疆慢慢道：“我不为天下臣民而战，则天下臣民不能供养于我。”

他望着赵璟，“这是理所该当的事。”

打仗要死人，灾荒疫病要死人，打压政敌，慑服臣属，收揽才俊，这当中许多事都要流血。

既然是理所该当的，那麽他的儿子又何尝不能死。

一股比姜汤更辛辣的委屈从赵璟的心底直冲上喉口，激得他落下眼泪来。

他低声道：“您不愿宣扬，他们又怎知您的苦心。”

赵疆瞧见他得眼泪，不由得微微一怔，只好慢慢拍着他，哄道：“替我委屈啦？别哭麽。”

赵璟心地纯粹，不似他是个沽名钓誉的僞君子，既要做明君，又要做慈父。

赵疆还是与他推心置腹地说了一句话：“这件事不宣扬，正是因为你爹我不是圣人。”

他拍了拍赵璟，“酱熏兔儿的故事就讲得好。你看，如今养兔子的人多了，说不定来日郓州要多一样特産。”

赵璟被他说愣了，一时间连眼泪都忘了擦。

赵疆低声笑道：“明白了吗？”

他捏一捏赵璟的手：“你爹要做万民的君主，享天下奉养，还有什麽委屈可言？”

弃子攻城和怜子猎兔，都是真事儿，但後一个更有用，也更有人味儿。

前头那个除了能把赵疆捧在莲花座上镀个金身之外实在无用。

——更何况，他可没有那麽多儿子用来舍弃。

赵璟一时间竟呆了。

原来此事，还可以这样看麽？！

赵疆端详他神色，不由得一笑。

他刚才如此直白地说出“你爹我要当皇帝”这般的话，这孩子全然不见惊惧之色。

到底是他儿子。

于是又絮絮给他讲如何摆弄人心。

讲着讲着，将自己讲入梦乡去也。

***

赵疆是难得睡了个饱足觉。

一醒来便见天光大亮，正支起身子，才瞧见长子居然就坐在一旁读书。

“爹爹醒了。”

赵璟一本正经，很把孝顺儿子的做派端起来，亲自伺候赵疆梳头丶穿衣丶濯面。

然後盯着赵疆喝药。

显然，在昨晚一通推心置腹的厚黑学教育之後，璟公子想起了他此次折返回来的本来目的。

“爹爹不许外头的人知道，却不能总瞒着我。”

赵璟严肃道：“您昨夜发烧。我问过程大夫，说今日要给您用针。”

他盯着赵疆：“我不怕。”

他强调道：“难道爹爹怕麽？”

赵疆：……

他昨天晚上都教了些什麽？

“叫程勉进来吧。”他又瞧一眼面容紧绷的赵璟，“不急着学以致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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