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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梯突然开始显示移动,从一楼一层一层以不正常的过于快的速度向上移动,愈发接近我所在的楼层。
不过十几秒,就从一楼闪动至二十三楼。
我捏着门把手紧紧盯着紧闭的电梯门,随时准备转身关上大门将危险源阻隔在外。
“叮”一声,电梯果然停在二十三楼。
看着电梯门缓缓打开,还没等到看清来者,我眼前就陷入一片黑暗,剧烈的困意在一瞬间侵占我的大脑,我再度昏睡过去。
……奇怪,为什么是又?
“滴、滴、滴——强制程序已开启,清除已加速。”
…
一夜无梦,很久没有这么好的睡眠了。
这段时间总梦到我哥的事,梦里乱七八糟频繁出现一个我不认识看不清的人,梦到他的次数越多,我越感觉自己有些分不清我和我哥。
感知开始混乱,甚至有时候睁眼会下意识觉得我是秦觅,而不是秦易。
掏出手机才发现已经到了中午,我挣扎着爬起来觅食,门外却传来了急切的敲门声。
我明明记得自己没有点外卖,也没买什么到付或者送货到家的快递。
敲门的声音越来越快,吵得我有些烦躁,没办法,只能去开门。
入目是一个穿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双眼睛的“现代忍者”。
我还没来得及问他是谁,敲门干什么,他就已经不请自来地直接进了门,气喘吁吁地捏着我的肩膀,“秦觅…这是我最后一次机会了,求你。”
祈求的语气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抬眸看向他的双眼时,我的心脏猛烈抽痛了一下。
就好像我似乎认识他很久,就好像他对我来说其实是一个顶顶重要的人。
可明明,我不认识他。
而且他甚至叫错名字了,我是秦易,他叫得是我哥的名字。
我伸手想推开他,这人的两只手却跟铁钳一样牢牢抓着我两边肩膀怎么也推不动。
我清晰看见他眼眶里滑落出两行泪来,顺着脸颊滑下去渗透了脸上的口罩,薄薄的黑色料子上有水渍洇开。
他猛然松开手,下一秒有一股更大的力道将我向前拽,整个人都跌入他的怀抱,被他的双臂牢牢禁锢其中。
他贴在我耳边说话,语气太悲怆,声音也微弱到好像下一秒就会死去。
“求你了…我不能没有你,最后一次,想起来好不好?秦觅…我爱你…”
隔着薄薄的口罩再传入我耳中,音色有些闷。他明明念叨着的也不是我的名字,可我还是猛地心痛了一下,心脏像是被谁牢牢攥住,一瞬间好像都已经顾不上继续跳动。
我张了张嘴,最后却什么都没说出来。
只是下意识抬起手,回抱住了面前这个整个身体都在控制不住颤抖的,陌生的男人。
重逢前一日
上一秒我还沉浸在莫名的由他而起的怅然中没回过神,下一秒他却突然松开我拽着我的手腕往外跑。
我连拖鞋都还没来得及换。
慌乱地跟着他的速度迈步,推开门的下一秒,眼前熟悉的电梯间开始扭曲。
脚下和四周的一切都在随着我们的动作快速变换。时间好像也因为我们的行动扭曲加速,周围的景象开始褪色,没多久又变得鲜活起来。
我的注意力被这一切飞速变换的景象转移,每一个场景都闪动得这样快速,我却一个不落地看得清清楚楚。就好像是它们本身就在我的记忆海中被完好储存着,因为太深刻,所以哪怕只有片刻的剪影,我也能在一瞬间分辨出来。
潜意识告诉我这些记忆与秦易无关。一个又一个画面场景和梦里我哥经历的一切重迭,明明是属于秦觅的记忆,却为什么让我有一种这是我自己的经历的错觉?
他抓着我的手太紧了。
我能感受到他在颤抖,五指紧紧箍着我的手腕,生怕我一不留神消失了一般。
又过了大概几十秒,一切终于停止变换,时间也被按下暂停。整个宇宙好像只有我们还在流动着,只有我们在一刻不停地向前奔跑。我看见四周的一切都暗了下去,只有他还散发着微弱的、吸引我去靠近的光芒。
整个世界只剩下我们跑动的脚步声。
有很多东西开始争先恐后地涌入我的大脑。
某一家我很喜欢的餐馆,我们一起去过的城市,春天第一棵盛放的、闯入我们聊天框的樱花树……一切点滴的不属于我却如此熟悉的记忆潮水般倾泻而来。
头痛欲裂。
还没等我彻底消化吸收这莫名其妙的一切,眼前的黑暗被日光冲破,他终于停下脚步。
我抬头,喧闹的人声终于打破一路而来的可怖的寂静,回过神来才发现,我和他不知何时已经置身于那个多年前夺走数人性命的大摆锤之下。
四周游客众多,我们这样打扮格格不入的两个人几乎是凭空出现,却并没有惊扰哪怕一个人。
我甚至还没来得及问他为什么我们会在这儿,原本正常运行大摆锤忽然开始剧烈晃动,周围的游客被奇怪的响动吸引,下一秒尖叫着四散跑开。
我清晰看见有座椅在晃动中因为巨大的力被甩出来奔着人群密集之处落下,不过眨眼的功夫,座椅连带着上头的游客一砸落下来。
如此撕心裂肺,如此深刻到我永生无法真正忘却的喊叫随着巨物的坠落一起传入我的脑海,“小易!!”
一切都被割裂开了,我眼里只有灾祸发生的那一小片区域,耳畔也只有那样刻骨那样可怖的嚎叫。大人们崩溃不顾阻拦挣脱安保的束缚喊叫着扑过去,我在人群中看见了我自己,也看见了被巨物压烂的那个小小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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