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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楼眠被迫仰起头来看他。
后者眸光森冷,打量他的视线含着种看猎物般的势在必得。
那目光令江楼眠想起草原上的恶狼,狡诈,恶劣,而残忍。
但他现在受制于人,除了在对方这里寻求庇护,别无选择。
江楼眠知道,上位者的占有与保护欲来的快,去得也快,对于玩腻了的事物,不管过去有多么珍视,都可以轻而易举地弃之若履。
至少他要在自己尚活着的时间里,撩拨起对方的好奇心,让他一步步地忍不住靠近。
他要他心痒难耐,锲而不舍,食髓知味,直到再也离不开他。
江楼眠眸光不闪不避,将仍带着铁拷的双手伸到他的面前。
“太重了,手酸。可汗,帮帮忙。”
提赫羽垂眸扫了它们一眼,冷笑一声,在当啷两下清脆的金属碰撞声里,它们便被斩断,掉落在地。
被锢了许久的双腕已经肿得惨不忍睹,上面满是被磨出的红紫,宛如惨遭凌虐一般。
看着他腕上的青青紫紫,提赫羽的视线幽深了一瞬。
江楼眠却毫不在意的模样,甩了甩手,径自开始解起衣服来。
他身上只穿了单薄的囚衣和内衬,脱起来很方便,几下便解开,衣衫滑落到地面。
江楼眠压下体内翻涌的燥意,把自己放进浴桶里,温凉的水浸过胸口,一点点缓解了情潮。
手腕和脚踝上的伤碰到水传来刺痛,江楼眠将湿漉漉的手搭在桶边沿,用指尖沾了些水,凭着感觉抹去脸上干黏的血迹。
而提赫羽的视线从他脱衣服开始便久久停留在他的身上,存在感极强,江楼眠想无视都无视不了,忍不住掀起眼皮看他。
“都是大男人,有什么好看的。”
提赫羽闻言,却是朝他走了过来,双手撑着桶沿,以一种侵略性的姿态垂眸俯视着他。
“大齐律法极严,施给犯人的刑法更是花样百出,本王不过想见识见识,他们伤了你哪里。”
他的视线沿着江楼眠带伤的脖颈缓缓滑落。
不得不说,对方的身体和那张脸一样赏心悦目。
肤色莹白如玉,起伏的线条优美流畅,漂亮匀净的皮肉包裹着骨骼,但此刻,那上面落着的数十道红粉色的疤痕却硬生生破坏了这份美感。
看到它们,提赫羽的眸光愈发暗沉。
江楼眠顺着他的视线往下掠了一眼,又无所谓地移开了视线。
他差点忘了,这是他刚下狱时重棠让人打的。
不过是普通的鞭伤罢了。
但他前世在牢狱里呆的那整整一年,凡是伤皮肉而不动筋骨的刑罚几乎全在他身上来过一遍。
那时候,每多活一天,都是生不如死的折磨。
有一种鞭子,名曰蝎尾,上面生着带着倒刺的尖勾,提前在辣椒水里浸泡一夜,打到人身上的时候,能生生撕咬下一大块血肉来。
有时皇帝楚岚来了兴趣,甚至会亲自过来,观赏他受刑时的惨状。
江楼眠敛下眸子,控制着自己不去想那段充满疼痛与血腥的记忆,忽然听到提赫羽嗤笑一声,开口道:
“江楼眠,你这大齐的丞相,看来当得也不受那狗皇帝待见,你鞠躬尽瘁为他卖命,到后来,还不是这个凄惨的下场。”
听到这话,江楼眠弯唇轻笑了一下。
他倒也没向楚岚卖命,他那时候,纯粹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这其间细节错综复杂,江楼眠也不打算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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