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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生死之选（第1页）

「收！」莲笙朱唇轻启，吐出一个字。如同言出法随般，压迫在牧云族人身上的力量骤然减轻，头痛欲裂的感觉也随之消散。然而，风沙依旧肆虐，飞沙走石，遮天蔽日。

「结界已破，想走的，现在就可以走了。」莲笙墨绿色的长在风中飞舞，语调慵懒，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牧云族人面面相觑，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最终，求生的本能战胜了其他一切，她们挣扎着爬起来，跌跌撞撞地朝着山下跑去，仿佛身后有什么洪水猛兽在追逐。转眼之间，原本熙熙攘攘的山谷，只剩下寥寥数人。老族长，虞武，阿风，还有在痛苦中挣扎的穆云。

莲笙的目光落在穆云身上，带着一丝玩味。「圣女大人，你现在还有最后的机会。他们都还没跑远，只要你愿意放弃吸收神树的力量，你便可以自由！」

穆云艰难地抬起头，嘴角溢出一丝鲜血，却强撑着身子，用气若游丝的声音说道：「姑娘，我希望下山的都是一群充满朝气的人，而不是……一群怪物！」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染红了身前的土地。

老族长见状，老泪纵横，颤巍巍地走到穆云身边，「云儿，我来助你！」她伸出枯槁的双手，想要分担穆云的痛苦，却无能为力。

虞武再也无法忍受穆云的痛苦，他冲到莲笙面前，「噗通」一声跪下，语气近乎哀求，「姑娘，求你帮帮阿云！她太痛苦了！」

莲笙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波澜。「帮她？你知道她吸收了神树的力量会变成什么吗？」

「不管什么，只要能让她减轻痛苦都行！」虞武急切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绝望。

「即便她变成一棵树？」莲笙的声音依旧冷淡，仿佛不带一丝感情。

虞武闻言，如遭雷击，颓然地坐在地上。他转过头，望着痛苦不堪的穆云，心如刀绞。最终，他对莲笙说道：「我想帮她，姑娘可有办法？」

莲笙冷笑一声，「你可以帮她，等她成为树，你可以成为养料滋养着她，她也会很快枯萎的慢点！」

一旁的阿风听到这话，吓得脸色惨白，拼命摇头，「不要！不要啊哥哥！」他小小的身体颤抖着，紧紧抓住虞武的衣角，仿佛抓住最后的救命稻草。

虞武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好，我可以！你快帮帮她吧！她太痛苦了……」

穆云因为那强大的神力，撕裂般的痛楚自经脉深处涌出，蔓延至每一寸肌肤，穆云的面容已然扭曲，可虞武的每一个字，却仍清晰地烙印在她神魂深处。泪，无声地滑落，在脸颊上划出一道道冰凉的痕迹。

老族长，她知道，献祭是唯一的路，可以拯救族人，延续血脉的唯一生机。但她从未想过，这过程竟是如此残酷，如此令人痛不欲生。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平穆云眉间痛苦的褶皱，可终究只是徒劳，无力地垂落，泪水如决堤般涌出。族人得救了，她对得起列祖列宗，可她，却亲手将自己的女儿推进了这万劫不复的深渊。

莲笙看着眼前这人间悲剧，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

小黑缓缓睁开眼睛，深邃的眸子中似乎蕴藏着无尽的秘密。他站起身，一步步走向穆云，周身散着令人窒息的威压。他伸出手，掌心对着穆云，一股黑色的雾气缓缓涌出……就在这时，异变突生！一道金光从天而降，直冲穆云而去！金光与黑雾相撞，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

风沙渐渐平息，莲笙看着这悲惨的一幕，心中竟泛起一丝不忍。她转头看向不远处一直沉默的小黑，「仙君，不打算帮帮忙吗？」

小黑，或者说沧澜，听到莲笙终于想起他了，这才慢悠悠地睁开眼。

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蕴藏着无尽的星河，看得莲笙心头莫名一跳。他周身的黑羽翼倏地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飘逸的白衣，衬得他更加俊俏无双，宛若谪仙。他挑眉看向莲笙，带着一丝戏谑的意味，「这能算你欠我的人情吗？」

莲笙闻言，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少废话，赶紧的！」说罢，她一挥袖，示意沧澜赶紧动手。

沧澜笑着摇摇头，也不恼，素手轻抬，指尖流出一道金光，直奔穆云而去。金光包裹住穆云，原本痛苦不堪的少女渐渐平静下来，紧皱的眉头也舒展开来。

神树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涌入穆云体内，原本枯萎的枝条以肉眼可见的度变得翠绿，繁茂的枝叶伸展开来，遮天蔽日。风沙彻底停歇，山谷一片死寂，唯有那一棵新生的相思树，枝繁叶茂地伫立在寸草不生的无皋山上，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诡异而孤独。

老族长看着眼前这棵参天大树，浑浊的眼中充满了悲痛。她伸出枯槁的手，轻轻抚摸着树干，老泪纵横。「云儿，我的云儿……」她哽咽着，声音嘶哑，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十岁。

虞武也走了过来，他呆呆地看着眼前的相思树，眼中充满了茫然和无措。他伸出手，想要触碰那翠绿的枝叶，却又在半空中停住，仿佛害怕惊扰了沉睡其中的穆云。

阿风紧紧地抱着虞武，小小的身体颤抖着，却不敢哭出声。他抬头看着那棵高大的相思树，眼中充满了恐惧和迷茫。「哥哥……那个姐姐去哪儿了？」他怯生生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哭腔。

莲笙凝视着眼前这幕，心头五味杂陈。一股无形的压力将她笼罩，仿佛置身于深海之中，呼吸都变得困难。

她轻移莲步，走到虞武身旁，低声道：「虞武，此刻你仍有选择的余地。你若现在离去，从此海阔天空，逍遥自在；若是留下，你便会成为她唯一的养料，魂飞魄散，再无来生！你…可想好了？」

忽然一阵微风袭来，相思树摇曳在空旷的山间，放佛劝说着虞武离去。

「那她呢？」虞武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几乎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

莲笙神色复杂，语气却依旧平静如水，目光最终落在那颗摇曳的相思树上，语气平静得近乎残酷：「你留，她生；你走，她…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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