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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床头,盯着天花板上月光投下的斑驳光影,它们扭曲变幻的样子,像极了我内心对“霞月凛音”的感情——既熟悉又陌生,既渴望靠近又本能地想要逃离。
那种感觉就像是伸手去摘星星,明知不可能触及,却又无法控制自己向上伸展的冲动。
就这样,我在清醒与半梦之间徘徊了一整夜。
醒来时,我的心情比睡前更加混乱了,就像是一杯被搅动过的混合饮料,各种情绪——愧疚、渴望、困惑、恐惧——全都搅在一起,浑浊不清,无法分辨。
第二天的工作异常煎熬。我和“霞月凛音”刻意保持着距离,就连同事们都察觉到了我们之间的奇怪氛围。
“夜见君和凛音姐是不是吵架了?”小月小声问我。
“没有,只是各忙各的。”我随口敷衍道。
“是吗?感觉你们今天都很奇怪诶。”她若有所思地说。
下班时间终于到了。
我换好衣服,深吸一口气,走出咖啡厅。
妈妈的车已经停在路边,她坐在驾驶座上,不再是“霞月凛音”的装扮,而是恢复了平日里的严肃形象——直、素颜、简单的白衬衫和西装外套。
上车后,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说不出的尴尬。
“去哪里谈?”她问道,声音平静得不带任何情绪。
“随便哪里吧,安静一点就行。”我盯着窗外,不敢看她。
她点点头,动了车子。
十分钟后,我们来到了城市郊外的一个小公园。
傍晚时分,公园里几乎没有什么人,只有几个遛狗的老人和打太极的阿姨们。
我们找了个僻静的长椅坐下,面对着一片小湖。夕阳的余晖洒在水面上,波光粼粼,美得让人心醉。但此刻,我无心欣赏这美景。
“你想谈什么?”妈妈率先打破沉默。
我原本准备了一大堆说辞,什么咖啡厅工作不影响学习啊,什么社会实践很重要啊,但此刻这些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我……我觉得你应该辞职。”我最终直截了当地说。
“为什么?”她平静地问,“我做得不好吗?”
“不是……”我有些困惑,“你做得很好,太好了。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
“重点是什么?”她追问道。
我深吸一口气:“重点是这太奇怪了!你是我妈啊!你在我工作的地方扮演一个……一个和你完全不同的角色,这让我很困扰。”
“困扰?”她似乎在思考这个词的含义,“是因为害怕我会影响你在同事中的形象,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我没有立即回答。是啊,到底是什么原因?是害怕身份暴露的尴尬,还是害怕自己对“霞月凛音”越来越强烈的异常好感?
“我只是觉得……这不正常。”我最终含糊地回答。
“承远,”她突然转变了话题,“你的专业课程进度如何?算法与数据结构那门课跟上了吗?”
这个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我措手不及:“呃……还可以,比较难但我都在努力跟进,上周的作业拿了a-。”
“那就好。”她点点头,“你知道,我对你的学业一直很关心。你的未来规划是什么?还是想考研吗?”
我皱了皱眉,不明白为什么谈话突然转向了这个方向:“是的,计划不变。妈,我们不是在谈咖啡厅的事吗?”
“咖啡厅只是一个小问题,承远。”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我熟悉的、教育孩子的语气,“我更关心的是你的未来。如果这份工作不影响你的学业和规划,我其实并不反对。”
“真的?”我惊讶地看着她,“你之前明明……”
“我之前是担心它会分散你的精力。”她解释道,“但这两周的观察让我看到了不同的一面。你在那里展现出了我在家里很少看到的自信和责任感。这可能对你的成长有益。”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妈妈居然在肯定我的工作?这和我预想的完全不同。
“那……你呢?”我小心翼翼地问,“你还会继续在咖啡厅工作吗?”
她沉默了一会儿:“我想我会考虑辞职。毕竟,我的主业还是记者。”
听到这个回答,我本应该感到松了一口气,但心里却莫名地涌上一丝失落。如果她辞职了,咖啡厅就再也不会有“霞月凛音”了。
“你看起来不太高兴?”她敏锐地察觉到了我的情绪变化。
“没有,我只是……有点意外。”我赶紧掩饰道。
我们再次陷入沉默。远处,几只野鸭子在湖面上嬉戏,出欢快的叫声。夕阳已经西沉,天空染上了橘红色的霞光。
“承远,”她突然开口,“你在咖啡厅里看起来很开心。特别是和那位月野星华交谈的时候。”
我愣了一下,没想到她会提到星华:“呃,是的,星华人很好,是个很棒的同事。”
“只是同事?”她的语气中有一丝我读不懂的东西,“看起来你们关系不错。”
“就是普通朋友关系。”我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对星华感兴趣,“妈,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好奇。”她转过头,看向湖面,“我只是希望你能开心,无论是在学业上还是……感情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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