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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沈焕夜晚来访（第1页）

沈姝面色没什么波动，只垂下眼睫，安静地站着。

她没立刻行礼，也没有试图躲藏，只是姿态规矩地站在一旁，看似不敢出声，实则心底已经飞快转动着思绪。

老夫人亲至，又这般大阵仗，今日怕是没那么容易善了。

还想着上次湛陵那件事已经过去了，没想到今日开始处理起来。

她眉眼微敛，一副安分守己很卑微的模样。

这边老太太缓缓落座，身姿端正，眼神犀利。

老人家没急着说话，只是手指轻轻叩着扶手。

目光像扫过账本一样，从湛陵身上掠过，再扫到湛丞，最后落在一旁静静站着的沈姝身上。

沈姝自然也感觉到了那一缕目光落下来，背脊挺得更弯了一些。

她面色平静，眼睫微垂，唇角收得恰到好处，看起来安分听话，心底却已经飞快翻过三套说辞，正盘算着等老太太开口，是该先谢罪，还是先撇清责任。

哪知道——

“沈姝，你过来。”

老太太出声，语气平稳，听不出喜怒。

沈姝应了一声：“是。”

她走过去，行礼、跪在地上，动作一气呵成。

却没想到老太太并未问她与湛丞之间的事，也未提上次那场风波。

她只是盯着她看了片刻，才慢悠悠开口：

“听说你是大房那边的亲戚？”

沈姝一怔，心底微顿。

下一瞬，她便立刻反应过来，面上不显慌张，只轻轻颔首，神色从容道：“是，回老夫人的话，晚辈的外祖母与侯夫人有些血缘关系，旧年间还有几分情分。”

老太太点点头，眼尾的细纹略微弯起，笑意淡极，却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意味：“那你家中，如今如何了？”

沈姝微微垂眸，眼睫轻颤。

心中却已泛起几圈涟漪——

这位老夫人，不问湛陵，不提湛丞，反倒先从她身世来盘？

这……是要查底，还是……另有打算？

她指尖微曲，脸上却露出几分恰到好处的苦涩神色，温声答道：“回老夫人，家中早年遭了变故，父母皆已故，现下只剩一位年迈的舅母，还在乡下养病……”

她说得不疾不徐，不卑不亢，却带着一点孤苦中生出的温顺，显得恰到好处地无害。

这时厅中一阵轻寂。

老太太不言，旁人不敢出声。

在老夫人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后，指尖缓缓拨了拨檀香炉边的纹饰，片刻后却忽然开口：

“那你可曾想过，日后是留在侯府，还是回乡？”

这话一出，厅中顿时静了一瞬。

沈姝眼睫轻颤，眼神眨了眨，似是没听明白，又像是没敢信这话的意思。

可她脑海里却已迅速转了好几个弯。

这是——试探？

她当然不能表现出一丁点想留在京中的意图。

一旦说错，那今日不过是借着下药之事送她走人罢了。

她垂着眸，神色不卑不亢地道：“晚辈自知身份浅薄，原本就没想着久留，早就想回乡，只是眼下不便，也未敢打扰侯府诸位。”

语气诚恳，却滴水不漏，连老夫人都不好多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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