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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皇帝听完大理寺卿所述,又将案卷翻开看了一遍,脸色越来越沉。
正当大理寺卿以为陛下就要怒斥骂承恩侯,却见陛下丢开卷宗,深深一叹:
“遥想当年,老承恩侯南征北战,为朕立下赫赫战功。
没想到他的后代子嗣,一个比一个不中用。
罢了……终究是德不配位,必有灾殃。
周能,拟旨。”
……
经太医一番诊治,承恩侯很快止了泻。
他来到宗长院内,正要进去商量今日之事应对之法,就见周能手持圣旨,率众太监浩浩荡荡踏入内院。
见得正主儿,周能露出一张笑脸,语气却是再严肃不过:
“圣上有旨,承恩侯叶礼,还不接旨!”
此一声喊出,周围院内厢房里的人立刻被惊动,顾不得身体不适,齐齐出来跪地迎接圣旨。
周能目光扫过众人,视线在叶天赐脸上顿了一息,方才展开圣旨,朗声道: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
承恩侯之子叶天赐,亲疏不分,纵火残害胞姐,不知悔改,又下毒毁认亲宴,无法无天!
承恩侯叶礼,无德无能,纵子包庇,险些酿下塌天大祸,有辱先祖教导,枉为人臣。
就此削去承恩侯爵位,追夺永业田三百顷!
其祖叶际配享太庙之功不夺,以存先德。
钦此!”
此话落下,满院哗然!
圣旨里表明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给认亲宴宾客们下泻药的,不是别人,竟就是承恩侯嫡子,叶天赐?!
叶礼眼前一黑,抬头露出满脸的不敢置信。
“怎么会是天赐?不可能!”
他转头去看儿子,却见儿子跪伏在地,头埋在膝盖间,身子抖如筛糠。
他眼神剧烈一颤,嘴唇哆嗦着问:“天赐……你是冤枉的,对不对?”
叶天赐身子抖得更厉害了。
叶礼脸色通红,大吼一声:“说话!”
叶天赐吓得抬头,露出满脸的泪水,惊慌失措地否认:
“孩儿……孩儿没想的!孩儿只在苏照棠酒里下过泻药啊!”
此话一出,周围宾客看他的目光,顿时更加鄙夷。
叶礼却好似抓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看向周能:“周总管,您看……”
“叶公,陛下既有此旨意,自然早已派大理寺查得一清二楚。”
周能解释道:“是您儿子失手将泻药下在了祭祀三牲的料水里,才会有今日这出。”
“竟是这样……”
叶礼喃喃自语,失神片刻,忽地又朝周能猛磕了好几个响头。
“周总管,此事是我儿之错,又未闹出人命,陛下何至于削爵,我承恩侯府罪不至此啊!”
周能笑容淡了些,让开身位:
“叶公,您就知足吧。正是因为没闹出人命,陛下才网开一面,只削了您的爵位。
您想想,若是这泻药,被人换成了毒药……”
话至此,叶礼脸色立刻白了大半。
若是毒药,别说爵位,怕是整个叶家宗族都要被牵连。
可这也只是假设,并非事实啊!
他望向叶家宗长,面露哀求:“二叔……”
“我不是你二叔!”
叶家宗长脸色难看:“你生的好儿子,居然敢不敬祖宗,在祭祖的三牲里下药。
我若是帮你,日后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叶礼身形微颤,目光转向其他人,复才瞧见宗亲看他的眼里,竟都是厌憎。
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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