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霜降的晨雾还未散尽,长安西市法场的槐树上已落满寒鸦。沈予乔的素纱襦裙被秋风掀起一角,她盯着木栅栏内的死刑犯,袖中验尸格目被指甲掐出褶皱——周大柱右肩的伤,分明是被圆木撞击所致,与卷宗里“劫匪刀刃划伤”的描述相差甚远。
“沈姑娘,时辰到了。”典狱长的催促带着不耐,沈予乔却伸手拦住刽子手:“且慢。”银簪尖挑起犯人的衣领,结痂处的木屑簌簌而落,混着陈年血渍,“刀伤当见皮肉翻卷,此伤却呈横椭圆形,分明是被囚车木栏撞出来的。”
围观人群出窃窃私语。周大柱垂着的眼睑忽然颤动,沈予乔瞥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戒备——这不该是将死之人应有的清明。午时三刻的梆子声响起时,她的琉璃镜恰好对准刑台,阳光穿过镜面,在犯人颈间映出一道冷光。
刀落的瞬间,颈间迸的“鲜血”在琉璃镜里泛着暗紫。沈予乔心中一凛:真血遇光应呈暗红,此色却混着朱砂的艳丽,分明是用鸡血调和而成。她尚未开口,刑台中央突然传来木料断裂的巨响,周大柱的“尸体”坠入血泊,刽子手被木屑迷了眼,踉跄着撞向木栅栏。
“救火!”不知谁喊了一声,法场顿时大乱。沈予乔趁机蹲下身,指尖掠过“尸体”手腕——没有脉搏,但皮肤尚有温度。焦尸被拖出时,她眼尖地看见指甲缝里卡着半片丝绸,牡丹纹的绣法正是长安监狱的制式。
“跟我来。”李偃飞的官靴碾过滚落的灯笼,袍角带起的火星照亮法场暗角。沈予乔跟着他绕过堆成小山的柴草,看见三根手腕粗的木杆呈三角架支起,绳索上的滑轮还在轻轻转动,油渍在木杆上留下明显的指痕。
“卯时三刻动的手。”李偃飞指尖划过滑轮轴的刻痕,“绳索上的牡丹纹与监狱工服一致,油渍是马厩专用的桐油——只有监狱杂役能拿到。”他忽然抬头,目光扫过正在驱散人群的武侯,“真正的周大柱,怕是在天未亮时就被吊出了牢房。”
回到县衙时,焦尸已被抬入验尸房。沈予乔用竹刀刮下焦皮,露出底下青紫色的尸斑——死亡时间至少在十二时辰以上,远早于午时行刑。更诡异的是,死者后颈有个铜钱大小的疤痕,边缘整齐如刀削,正是监狱标记死囚的“烙刑”印记。
“是替死囚。”她将琉璃镜对准疤痕,镜中倒映出李偃飞紧绷的下颌,“烙刑需在入狱时执行,这人生前定是长期关押的死囚,被人提前勒毙,再穿上周大柱的衣物。”指尖划过死者掌心,厚厚的茧子显示其曾是木匠,与周大柱“赌徒”的身份不符。
李偃飞展开从法场带回的丝绸碎片,牡丹纹的配色让他瞳孔骤缩:“这是归刑部典狱长的私人物品。三年前新典狱长上任时,曾命人绣了百套牡丹纹工服,说要‘彰显天威’。”他忽然想起卷宗里周大柱的供词,反复提到“牡丹花开时就能回家”,此刻想来,竟是暗指越狱时机。
更漏声敲过戌时,沈予乔忽然嗅见尸体口腔里的异味。用银簪挑开牙关,舌根处贴着片干枯的曼陀罗花瓣——正是能让人假死的西域禁药。“行刑前三个时辰喂下,待药性作便割喉放血,用鸡血伪造现场。”她的声音里带着冷意,“好个‘金蝉脱壳’,连替死囚都算准了要被焚尸灭迹。”
李偃飞的手指停在验尸格目的“假死药”一栏,忽然想起半年前的“囚徒暴毙案”。当时仵作判定为急症,如今看来,怕是同样的手法。他抽出案头的监狱布局图,现周大柱的牢房正对着粪坑,而粪坑的砖石编号,与《鲁班经》里“地龙转”机关完全吻合。
“该去会会典狱长了。”他按住沈予乔冰凉的手腕,触到她袖中验尸刀的刀柄,“今晚随我入监狱,记得换上武侯服——明日若有人问起,就说刑部要重审劫银案。”
子夜的监狱笼罩在槐叶的阴影里。沈予乔跟着李偃飞避开巡逻的狱卒,靴底踩过潮湿的青砖,闻到远处传来的艾草味——正是掩盖尸臭的惯用手段。典狱长室的窗纸映出晃动的人影,她贴着墙壁细听,听见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夹杂着压低的男声:“周大柱的妻儿已送进平康坊,裴参军说了,这次的‘货’要走范阳水路——”
李偃飞突然踹门而入,沈予乔的琉璃灯同时亮起,照见典狱长惊惶的脸。桌上摊开的账本里,“周大柱”名下画着朱红的圈,旁边标注“纹银五百两,右威卫护军缺”。而最上方的账页,赫然记着三年前“暴毙”囚徒的名字,每人名下都标着“心肝肾俱全,节度使府收”。
“大人明鉴!”典狱长扑通跪下,膝头压到滚落的算盘珠,“小的只是按规矩办事,每年霜降都会放几个‘死囚’,上头说这叫‘替天行道’——”
沈予乔盯着他腰间的牡丹纹玉佩,突然想起焦尸指甲缝的丝绸。玉佩背面刻着“孙”字,与她在假死药罐上现的印记相同。“规矩?”她冷笑一声,“用曼陀罗药晕替死囚,再用滑轮吊出牢房,法场坍塌时趁机换尸,最后焚尸灭口——好个‘替天行道’,分明是拿囚命换官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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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夫敲过子时的梆子,李偃飞从典狱长的暗格里搜出十二枚令牌,正面刻着“归刑部”,背面却是“右威卫”的虎头纹。沈予乔的验尸刀突然抵住典狱长后颈,触感却不对劲——他后颈的皮肤异常光滑,没有狱卒常见的晒斑。
“你不是真的典狱长。”她掀开对方的衣领,看见锁骨下方的刺青:三朵焦骨牡丹绕着“裴”字,正是右威卫的暗桩标记,“真正的孙典狱长,怕是三年前就成了替死囚,而你,不过是裴家派来坐监卖囚的走狗。”
典狱长的脸瞬间煞白。沈予乔趁热打铁,取出从焦尸身上现的木屑:“这是终南山的松木,只有右威卫的兵器库才会用此木做滑轮。周大柱根本不是劫银犯,他是你们安插的死士,所谓劫银,不过是转移军饷的幌子!”
窗外突然传来马嘶。李偃飞掀开窗帘,看见十余辆囚车正从监狱侧门驶出,车辕上的牡丹纹与法场滑轮如出一辙。沈予乔抓起验尸格目,现每辆囚车的编号,都对应着账本上“已售出”的死囚名字。
“追!”李偃飞的横刀出鞘,沈予乔却拉住他,指尖指向典狱长案头的沙漏——流沙即将漏尽,而沙漏底部刻着的,正是周大柱供词里反复出现的“牡丹开时”。
“别急。”她的琉璃镜突然对准沙漏,镜面反射的月光在墙上投出牡丹影,“真正的金蝉脱壳,从来不是法场上的调包,而是借着重审的由头,让这些‘死囚’,在黎明前,变成某个贵人的‘护军’‘官妓’,或是……”她顿了顿,目光落在账本里“节度使府”的条目上,“某支私军的刀下鬼。”
更漏声中,沈予乔看着李偃飞将典狱长拖出房间,忽然想起焦尸掌心的茧子——那是握惯了刻刀的手,或许生前曾是个花匠,却被折了手腕,烙了印记,最终成了别人脱壳的“蝉衣”。
霜降的夜,终究是凉透了。她摸着袖中那半片牡丹纹丝绸,忽然明白,这长安城的法场,从来不是正义的断头台,而是某些人,用囚命织就的,金蝉的茧。而她和李偃飞,要做的,就是在这茧上,剜出一道血口,让月光,照见里面藏着的,那些不该被掩埋的,关于生的,死的,和公道的,所有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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