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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我平静道,“明天我会搬出去的。”
得到我明确的答复,纪晨风没有再说什么,片刻后,客厅灯暗下来,卧室门轻轻阖上。
我望着眼前的黑暗,只觉得那黑深不见底,仿若一张无形的大嘴,下一秒就要将我吞噬。
更紧地将自己裹进毯子里,蜷起膝盖,分明是酷暑三伏,身上却无端觉得冷。
以为会睡不着,但后来身体逐渐热起来,意识就跟着不太清醒了。
不小心把食物打翻到了地上。
“啧。”看不清面孔的女人逆着光走来,一把将我从椅子上拽下。
狠狠拍打我的身体,她逼迫我在打翻的食物前跪下。
“掉在地上的全给我吃光,不然要你好看!”
我咬着唇,捡起一块南瓜塞进嘴里,被女人再次一巴掌拍在后脑,整个身体都因为惯性摔在了地上。
“谁让你用手了?像狗一样用嘴舔!”
眼里积聚起泪水,摇摇欲坠。可由于太害怕了,怕自己的随便一个举动会惹来更多的打骂,所以就连哭泣都战战兢兢,不敢大声。
俯下身体,如同小狗般在地上舔食,吃不下了也不敢停下。
女人暂时走开了,我松了口气,可事情远没有结束。
可能小孩子对肌肉的控制要差一点,或者我确实吃得太撑了,一个抽噎,胃里翻江倒海,居然把刚吃下的又吐了出来。
胃部还在抽搐,更深的恐惧已经袭上心头。
我慌忙去看女人,发现她正怒气冲冲往这边走来。
“我错了……”我哭着求饶,捡起地上的食物补救似的往嘴里塞,“妈妈不要生气……妈妈不要生气……”
“谁是你妈?你这个死小孩,天天给我找事做。”
她骂骂咧咧拽着我的胳膊,把我按趴在椅子上。
预感到要发生什么,我剧烈挣扎起来,嘴里更卖力地讨饶:“我错了……都是我不对……对不起……我再也不这样了……”
背上的衣服被掀起来,尖锐的热烫落在腰间,我尖叫着,眼泪一颗颗砸在地板上。
家里除了保姆,也有厨子和园丁,但女人很聪明,从来不会在有人的时候对我下手。
哀求没有用,求救无人听。
我知道疼,知道害怕,唯独不知道这是“虐待”。毕竟自有意识以来,我的人生便是如此。
会被许汐察觉,是因为那次烫得太狠了,烫在屁股上,她来看我,发现我走路姿势很奇怪,还不愿意坐下。那个女人告诉她,是我自己太调皮了,从楼梯上跳下来,不小心伤了腿。许汐当初也不过十五岁少女,信以为真,不再深究。
那会儿正是春天,花园里的花全开了。许汐独自牵着我来到花园赏花,女人没有跟着。
欣赏一株开得正艳的桃花时,许汐想抱我起来细看,可一抱我,就被我躲开了。
“疼。”
许汐有些担心地看了眼我的腿,问:“你摔到哪里了,有去看过医生吗?”
我摇了摇头,指着自己的屁股:“这里疼。”
许汐虽然年少,但已经有了长辈的自觉,闻言也不管是不是光天化日,伸手就来扒我的裤子。
当狰狞的伤口暴露在她眼前,女人长达数年没有被揭露的罪行就这样大白于天下。
许汐说我乖巧、勇敢,是因为我在面对疼痛时,不吵闹、不哭泣,不会委屈。可她不知道,我早就哭过,吵过,委屈过了,只是……没有人在意。
眼泪是最无用的。从小我就明白这个道理。它不能成为我的武器,也不能成为我的盾牌,更得不到任何人的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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