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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陵王大踏步而来,一双手又快又准地将柳若眉捞了过去:“眉儿,你流血了!来人,快请大夫!”
我细细瞧去,柳若眉的白衣上是染有星星血迹,但那分明是我的血啊!
“眉儿若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死不足惜!”他恶狠狠地朝我说道。
“景尧,我只不过心疼灵叶妹妹一路颠簸辛苦了,谁知她见我走近,一把掐住我的脖子,说我抢了她的王妃之位,要我去死。”柳若眉泣不成声,一幅惊魂未定的样子。
江陵王一看,柳若眉的脖子上的确有几道深深的抓痕,气急了,挥着手中的马鞭,朝我身上打来。
一下、两下,他接连鞭了我三十下,边打边骂:“你这个贱人,我以为冷了你三个月,你能好好认清楚自己的身份,没想到你如此不知足,竟还对眉儿心怀嫉妒!”
江陵王把马鞭一扔:“来人,将她的指甲尽数拔去,关进柴房里好好思过!”
我倒抽了一口凉气,用尽全身力气张嘴道:“王爷,我已不爱你了,你放我走。”
似乎是听不惯我喊他王爷,江陵王一怔,旋即又皱眉厌恶地望着我:“事到如今还想用走威胁我,怎么?以为我会因此心生愧疚,就原谅你对眉儿的所作所为吗?”
“可笑之极,你那副惺惺作态的样子也就能蒙骗没有坏心思的眉儿,想就此揭过此事?不可能!”
江陵城的大夫,一个接一个的到了,江陵王没空再理会我,扶着柳若眉进了屋:“你们定当用心医治,务必不使眉儿留下一点疤痕。”
但江陵王也没忘了我,他特地安排了人看守监督拔我指甲的全过程。
十指连心,我那一刻才真正领会到,每拔下一个指甲我就觉得心被挖了道口子。
过程中我晕过几次,又被凉水泼醒,他们说,江陵王关照了,一定要让我清醒地知道,做错事是有代价的,不要妄图去抢柳若眉王妃的位子。
都说人在濒死时会看到走马灯,我好像也看到了。
那是江陵王来的头一年,他从人群中牵出了我,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似是故人来。”
我当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柳若眉出现后我便懂了,我与她一样,右眼边有颗红色泪痣。
江陵王将我送进了最好的戏班学戏,日日专场捧我,排了我的戏的日子,他再忙也要去场上给我叫好。
我要的东西,无论多远、多稀奇,总是三日内就有人送到班里。
他说:“灵叶,三年,三年后的百花宴就是我们的婚宴,到时我会迎你作我独一无二的王妃。”
直到柳若眉回来,我才明白,原来江陵王的承诺这么轻飘飘,就像春日里的柳絮,风一吹就散了。
“姑娘,你喝口水。”
我的头被抬了起来,有温润的水喂到了唇边,我睁开眼,是刘妈。
谁知一口水还没咽下去,刘妈手里的碗就被打碎在地。
“刘妈,你这是干什么?王爷已吩咐了让灵叶妹妹独自思过,你这样不就是明摆着不把王爷放在眼里嘛。”
刘妈瑟缩地抖作一团,跪在地上求饶不止。
“我是新王妃,你是王府老人。罢了,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去吧。”柳若眉莞尔一笑,让刘妈走了。
只是,不知是不是刘妈年纪大了,走路不妥当,走到我脚边的时候,狠狠摔了一跤,摔落两颗牙齿。
“妹妹可还疼?”柳若眉看着我鲜血淋漓已经开始化脓的手指,挑衅地问道。
“真可惜呢,替我看诊的大夫们诊断出我有了身孕,王爷让他们寸步不离在我院里准备我的孕期食谱呢,实在是没有多余的人来给妹妹医治。”她的笑意更甚。
我再也忍不了这个女人的双重面孔,抓了地上的一把草灰向她脸上扬去。
柳若眉花容失色,被呛地直咳嗽,刚到门口的江陵王立刻飞出一镖,将我还未来得及放下的手钉在了柱子上,“马上就是本王侧妃,行径居然还是如此让人不齿!”
我的惨叫划破夜空,盖住了柱子上手骨断裂的声音,却盖不住我心里心碎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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