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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谁啊,还没过年,就开始放炮仗了。”张美英坐在饭桌前道。
鞭炮声稍停,马上接续,一挂又一挂,声音渐向村内走去,但依然响得清晰而不同寻常。
似乎在一种求助信号,但因过于古老,无人能懂,只引来一群看热闹的人。
“我去看看。”尘屿自告奋勇道。
“我也去。”尘黛紧跟其后。
等他们到了街上,声音沿路的各胡同口已站着三三两两的小孩。
“是亮子哥。”李明澈道,走到尘黛尘屿身旁。
尘念念也踏出了家门,被杨雪芹一句“危险”拉了回去,三个人回头看看,露出同情的表情。
尘亮子拖行两个大纸箱,里面沉甸甸放满一折又一折红纸皮ooo响大鞭炮。
他拿起一挂,慢慢又长长地展开在街上,又拿一挂嫁接般连在一起,展得更长后,再起一挂。
点响,点响,再点响。
炸过他碎瓦颓垣遗址般的家,炸过他父母的现在哥哥住的老宅,炸过透出灯火的别人家地窗棂,炸过许许多多他长大又失意的地方。
张美英和尘贵方站在街头看。
“他想在村子里弄出点响。”张美英对尘贵方叹道。
“他财了,买这么多炮仗?”尘平问。他双手交叉抱着膀子,往尘亮子方向走了几步,碰到尘自兴停了下来。
“凭他?看大门能什么财,肯定是把赚的钱全买了这玩意儿。”尘自兴道。
“好不容易赚的钱个把小时放没了,啥用,怨不得他媳妇跑了。”
“要不说他脑子有毛病。”
“哎呦,还看热闹,你还不去看看你家大帅,他炸着腿了。”陈永梅朝尘自兴跑过来,喊道。
“怎么炸的?”尘自兴一听,着急忙慌往聚集的孩群那跑。
“他把一个炮仗放膝盖上点,把棉裤炸了个窟窿,炸的棉花到处飞。”陈永梅边跟着跑边描述。
“肯定拆的亮子的炮仗!”尘自兴怒道。
尘大帅带着尘虎、尘振刚几个一路尾随而前。
尘亮子在前面铺,他们在后面拆,拆了几口袋,个个得意洋洋跑一边放着玩。
尘大帅是老大,肯定第一个放,为体现才堪任,智匹谋,想出了这么个独特点炮方式,结果把自己给炸了。
好在穿得厚,伤的不重,多是吓了一跳。
现在回过神来,抬头看着众人,由围观尘亮子改围观他,顿觉颜面尽失,一挥胳膊,招呼一群小跟班追到前面把尘亮子给围了。
“你的鞭炮把我炸伤了。”尘大帅喊道。
沉浸在响声带来幻觉中的尘亮子,内心还站在舞台中央,忽然被观众当头棒喝,迷茫地往后看去。
眼见得一路碎红,闻到的也只有弥漫的火硝味。
“怎么办吧。”尘大帅躬起棉裤开花的膝盖,风一过,抖了抖,挺冷的。
尘亮子又低头看着尘大帅外翻的白棉花,更加茫然。
“他偷的你鞭炮。”尘黛向尘亮子解读。
“什么叫偷?!”尘大帅脖子一梗,拧眉看向尘黛,全身紧起的肌肉,似乎在传达“你若再多说一句话,必将得到一记重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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