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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续前章)
沈清歌旋身避开孔雀翎暗影,后腰撞在药柜棱角上。
三枚淬毒的银针擦着她髻钉入木柜,正与她三日前为陈院使验尸时现的针孔形制相同。
"萧煜的鎏金扇骨该在东南角。"她贴着青砖地面翻滚时突然想到,指尖银光乍现,三根牛毫针精准刺穿窗纸。
外头果然传来玉坠子撞碎瓦当的脆响,暗器攻势骤停。
月光透过菱花格在地面投下诡谲的棋盘纹,沈清歌盯着掌中半片信笺——被削去的部分恰好露出"傀儡蛊"三个字的半边。
她将孔雀簪浸在药酒里,幽蓝毒液顺着簪尾金丝渗入瓷瓶,与三日前从萧煜虎符刮下的靛蓝血渍融成诡异的青紫色。
次日卯时三刻,太医院掌事太监现沈清歌伏在《永徽药典》上沉睡。
散落的松烟墨浸透了三页关于南疆蛊虫的记录,最末页却用胭脂画着九宫格,每个格子里填着不同药材的剂量。
"劳驾公公取永昌三年的入库册。"她揉着红的腕骨,袖中滑落的银针将飘到炭盆边的纸页钉回案几。
当翻到第七箱樟木味的旧档时,指尖突然触到几页黏连的桑皮纸——本该记录川乌用量的地方,朱砂批注被撕去半寸,残留的墨迹像极了某人说谎时颤动的眼尾。
暮色染红宫墙时,沈清歌站在西郊废园断墙下。
腐坏的木匾上"济世堂"三字被藤蔓绞成扭曲的蛇形,与她誊抄的古籍中"试药者如蛇蜕"的记载诡异重合。
推开吱呀作响的竹扉,本该积灰三寸的药碾竟泛着水光,碾槽里未清理的淡青色药渣正与她袖中傀儡蛊样本产生共鸣。
"有人吗?"她将孔雀簪换成淬毒的银簪,指尖暗扣三根牛毫针。
穿过蛛网密布的长廊时,忽见东厢房窗棂透出微弱火光。
推门的刹那,铜香炉里未燃尽的冷梅香扑面而来,与昨夜密信上的气息如出一辙。
柴扉突然被劲风合拢,沈清歌转身时银簪已抵住对方咽喉。
那是个五十余岁的灰衣老仆,浑浊的眼珠盯着她簪尾晃动的孔雀石坠子疯狂颤动。
当他张开嘴时,沈清歌看见他舌根处狰狞的灼伤疤痕——与三年前被灭门的南疆药商陆家仆役的死状分毫不差。
"您认识这个?"她摘下腰间玉牌,正面是太医院纹章,背面却用银丝嵌着半阙星图。
老仆突然出嘶哑的喉音,枯树枝般的手指抓向星图空缺处,布满冻疮的手腕内侧赫然烙着残缺的虎头纹。
檐角铁马出刺耳的撞击声,沈清歌正要追问,老仆突然惊恐地望向她身后某处。
他打翻的茶壶里淌出暗红色药汤,在青砖地上蜿蜒成傀儡蛊人的图腾,未散的雾气中隐约浮出半枚虎符的轮廓。
沈清歌指尖微颤,银针在哑仆耳后翳风穴悬而未落。
老仆喉间出破风箱般的喘息,布满血丝的眼球倒映着她簪尾晃动的孔雀石,那些蓝绿交错的纹路仿佛活过来似的,与三日前从傀儡蛊样本里钻出的丝状蛊虫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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