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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秀风难以置信地扯了扯嘴角,这人是别人肚子里的蛔虫吗?怎么什么都知道?
周嘉善今天下午没课,他也没告诉蓝秀风来接,而是自己拄着拐杖走到了辅导机构等蓝秀风。
下午正是太阳毒辣的时候,辅导班门口有棵老槐树,枝繁叶茂,刚好可以乘凉等人。
树下蹲着一个年轻男生,男生有双桃花眼和水墨画一样的眉,漂亮的像女生,但却留着头狼尾,发梢还很非主流的染成了蓝色,而他本人又穿了件十分晃眼睛的绿色半袖,周嘉善边往树下走边想这人也不怕招虫子。
狼尾少年抬眼看了他一眼,十分自来熟地问:“哥们,腿摔啦?”“嗯。”
周嘉善找了个位置站定,用拐杖撑着身体,他看见狼尾少年手里拿着根小木棍,正用木棍挑地上的毛毛虫。
正是毛毛虫繁殖的季节,周嘉善才发现这片地上有好多毛毛虫,似乎树上也有,那些毛毛虫就是从树上掉下来的。
狼尾少年似乎很无聊,和他搭话,“等人啊?”“嗯。”
安静一会儿,周嘉善注意到狼尾少年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看,他被盯的发毛,问:“怎么了?”
“你怎么不问问我是不是也在等人呢?”
“那你是在等人吗?”
“不告诉你。”少年发出恶趣味得逞的坏笑。
周嘉善很无语,之后没再搭理少年。
又等了一会儿,周嘉善手里也多了根木棍,这地方的毛毛虫比他想象的还要多,有好几只都掉到他身上了,需要用木棍挑掉。
这时一直紧闭的门开了,从门内渗出丝丝冷气。
有位高个帅哥朝这边喊:“薛璨,走了!”
周嘉善还没反应过来,就见原本还在玩毛毛虫的男生忽然夸张的叫了一声。
“青青!有毛毛虫!我好害怕!”少年几步跑到那个被叫做青青的男生身边,又是撒娇又是要抱的,最后被“青青”无可奈何的拎着衣领带走了。
周嘉善看的目瞪口呆,这样也行?!
这时蓝秀风也出来了,周嘉善不知道怎么想的将手里的木棍丢到一边,一张脸涨得通红,对蓝秀风说:“呃……有,有毛毛虫。”
他声音太小,蓝秀风没听清,走近问:“你说什么?”
周嘉善用蚊子似的声音嗡嗡:“有毛毛虫,我害怕。”
蓝秀风不知道周嘉善这又是在唱哪出,但他不反感,反而觉得挺可爱的。他勾了勾唇角,将周嘉善肩膀上蠕动的毛毛虫弹飞,“已经被我弄掉了,不用怕了。”
平衡点
周嘉善觉得自己像是脚踩棉花糖,飘飘然的幸福仿佛冒了泡一般。
他是个很容易满足的人,蓝秀风给他一个笑脸,关心他一句,他就能将这一点好放大无数倍。
“你还真是个公主。”
冷不丁听见这样一句,周嘉善以为自己听错了,不确定地看向蓝秀风。
蓝秀风嘴角噙笑,开玩笑似的说:“怕黑怕鬼还怕毛毛虫,跟公主似的。”
周嘉善满面羞红,特想解释他其实一点都不怕这些,但是解释了就露馅了,憋的他别提多难受。
“公主,晚上想吃什么?”
周嘉善被蓝秀风弄的不好意思,小声反驳:“不是公主。”
蓝秀风跟没听见似的继续说:“要不要吃红烧肉,我做红烧肉可是一绝哦。”
他的语气里带着点过了这村就没这店的意味,周嘉善忙不迭点头,当然要吃,蓝秀风做什么他都喜欢。
蓝秀风忽然朝周嘉善摊开掌心,“走吧公主。”
周嘉善仍是被蓝秀风这一声声“公主”弄得羞红了脸,但这一刻,看着蓝秀风伸过来的手,周嘉善听见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就好像是在进行某一种神圣的仪式,他郑重地把自己的手递了出去。
原本摊开的掌心忽然收拢,握住他的手腕,很快又攀上了胳膊。
蓝秀风没有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辅导机构门口,周嘉善也没有主动去说,他心里雀跃,觉得自己和蓝秀风的关系近了很多,也许现在在蓝秀风那里会把他当成一个还不错的朋友。
月底的时候,学校办了好几场讲座,还有剧组来学校大礼堂做宣传路演,学校几乎每天都有不同的热闹,而似乎大家对曾经在学校论坛掀起风浪的八卦都已渐渐淡忘。
蓝秀风走在校园里仍旧时不时会收获几道异样的目光,心情好时他就当看不见,心情不好时他就瞪回去。
周嘉善的腿一天天见好,但出门还是需要人扶,尽管周嘉善曾隐晦的表达过很多次并不在乎论坛上的那些事,也不在乎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但蓝秀风仍坚持只把他送到校门口。
蓝秀风承认他只是表面上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语,实际上在心底某一处脆弱的地方,他无法当做一切没发生过。
他并不如表面那般潇洒,甚至觉得在周嘉善面前他是软弱的,很想把自己伪装坚硬的壳一点点剥开,把内里柔软全部展现在周嘉善面前。
但他又是某种程度上的胆小鬼,过往再难因为没有依靠所以可以独自坚强下去,要是他开始依赖一个人,变得像母亲一样离开对方就生活不下去,那他该怎么办呢?
他既幻想着更亲密的关系,又害怕现有的平衡被打破,因而安于缩在壳子里,每一天都得过且过。
但人总是情难自控的,他喜欢叫周嘉善公主,还喜欢逗周嘉善玩,每次都把人逗的羞红了脸,然后更加过分,直到把人逗的跑回屋里不肯出来。
和周嘉善在一起时,空气每分每秒都在升温,但他却怪是夏天太热了,让人的心一刻也不得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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