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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2页）

&esp;&esp;她牵着曲龄幽的手进了明月楼，跟她拜天地，跟她同举杯，跟她宴宾客。

&esp;&esp;夜晚时分，她一步踏进了婚房。

&esp;&esp;一袭红衣的曲龄幽跟梦里一样坐在床上，听到声音后也看了过来。

&esp;&esp;烛火轻摇，她的眼睛清澈如湖水，脸上妆容卸去，出水芙蓉般灵秀。

&esp;&esp;明墨关上门走到她面前。

&esp;&esp;曲龄幽抬起头，和明墨对视。

&esp;&esp;她似乎是怔了怔，因明墨此刻眼中情绪很复杂，欣喜、迟疑、难过的情绪依次快速闪过，最后沉入潭水般深不见底的黑暗中。

&esp;&esp;她在曲龄幽旁边坐了下来。

&esp;&esp;曲龄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看着屋里点燃的象征着成亲喜事的红烛，垂眸，声音温温柔柔：楼主。

&esp;&esp;她这么唤明墨，既然已经成婚，我会尽到该尽的责任，楼主随意。

&esp;&esp;她默认明墨接下来要做的事情。

&esp;&esp;那日约法三章，她只说她不会再喜欢上谁，感情上的事休谈。

&esp;&esp;而感情之外的，既然没说，那就是默许。

&esp;&esp;她知道成亲后要做的事，只是女子和女子之间，曲龄幽其实是不怎么清楚的。

&esp;&esp;曲府那十年，她和段云鹤发乎情止乎礼，最多也就拉拉手、摸摸脸。

&esp;&esp;至于更多的

&esp;&esp;曲龄幽看着面前明墨白皙的脸、宽大红衣下修长的身形，心里有一瞬的不自然。

&esp;&esp;明墨闭了闭眼。

&esp;&esp;脑海里依稀有空灵声音跟讲故事般在念着什么：然明墨深爱曲龄幽，自诩不会乘人之危，虽已经成亲，洞房花烛夜却克制己身，对曲龄幽是以礼相待。

&esp;&esp;楼主？曲龄幽看明墨没有反应，有些不解地眨了眨眼。

&esp;&esp;灯光微暗，红衣艳艳，明墨的心跳了起来。

&esp;&esp;以礼相待？周公之礼如何？

&esp;&esp;她压着心跳伸出手，先拿掉曲龄幽头上的簪子。

&esp;&esp;浓密黑发随着她的动作散了下来，绸缎般滑过明墨掌心，稍纵即逝。

&esp;&esp;曲龄幽垂眸，似是有些羞窘。

&esp;&esp;明墨顿了顿，左手托住她下颌把她的脸正了回来，让她只能抬头看向自己。

&esp;&esp;曲龄幽的眼睛里有惊讶、恼怒、不解，倒映着一个面无表情、红衣鲜艳的明墨。

&esp;&esp;她的表情是有些淡漠了。应该笑一下的。

&esp;&esp;明墨想着，确认曲龄幽没有半点不愿意后，凑了上去。

&esp;&esp;那双漆黑漂亮眼眸里倒映着的自己越来越近、越来越大。

&esp;&esp;明墨很快看不到自己的倒影了。她只看到那双眼睛眨了眨，然后闭上了。

&esp;&esp;红烛燃尽，一屋黑暗。

&esp;&esp;在隐约晨光照进这间屋子前，明墨忽地睁开了眼睛。

&esp;&esp;黑色的眼眸沉静而有神，根本没有刚睡醒的迷蒙。

&esp;&esp;与其说她刚睡醒，不如说她一夜没睡。

&esp;&esp;明墨确实是一夜没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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