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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节（第2页）

&esp;&esp;第一次摸底考姗姗来迟。

&esp;&esp;早自习下课，周嘉让把人送到第二考场，分别前揉揉她的发顶，嘱咐：“考完试别乱跑，就在这等我。”

&esp;&esp;温书棠乖乖点头：“知道啦。”

&esp;&esp;周嘉让眉眼带笑：“别紧张，恬恬加油。”

&esp;&esp;唇边露出两个梨涡，她浅浅弯唇：“你也是呀。”

&esp;&esp;虽然这个月待在七班，但有季鸿生和周嘉让的辅导，她进步速度飞快，再加上做了充足的复习，所以真正坐到考场上的时候，并不像前几次那样紧张。

&esp;&esp;两天考试眨眼间就结束。

&esp;&esp;交完英语卷，温书棠装好纸笔，背着书包在外面等了十多分钟，迟迟没有看到周嘉让的身影。

&esp;&esp;是还没出来么？

&esp;&esp;不应该啊，第一考场怎么可能延时收卷。

&esp;&esp;走廊里的人快要走光，她打算先回班看看是什么情况。

&esp;&esp;刚拐过一层楼梯，迎面碰上许亦泽神色慌张地往下跑。

&esp;&esp;“不好了棠妹。”他断断续续地喘着粗气，“快去医院。”

&esp;&esp;“阿让他外公出事了。”

&esp;&esp;葬礼“恬恬，我没有家了。”

&esp;&esp;不等他说完，温书棠已经转身朝楼下冲去。

&esp;&esp;跑到校门口的时候，警卫室里的老大爷出来拦住她：“诶同学，你哪个班的啊？非休息时间离校是要开假条的。”

&esp;&esp;但她哪有心思管这些，答非所问地敷衍几句，趁他不注意，一把推开铁门，到街边拦了辆出租车，和司机报上医院地址。

&esp;&esp;汽鸣轰隆，这是她生平第一次违反校纪。

&esp;&esp;漓江的春天，犹如舞台表演中的脸谱那般多变，空气中的暖热还没褪去，铅云层层聚拢，浓墨般压出一片阴霾，然后哗——

&esp;&esp;雨滴劈里啪啦地砸下。

&esp;&esp;车窗晕开一层薄雾，屏幕荧光微弱亮着，温书棠捏着手机，担心地想给他打个电话，但又觉得他现在应该不会有精力接听。

&esp;&esp;于是只能在心里反复祈祷。

&esp;&esp;上天保佑，外公一定要平安无事。

&esp;&esp;天气不佳，路况也拥堵得厉害，车子走走停停，离医院只剩最后一个路口时，温书棠没耐心再等下去，付过钱后干脆利落地闯进雨幕。

&esp;&esp;急诊厅里人流攒动，她向护士询问了抢救室所在的楼层，像战争开始前的号角，急促的脚步声在楼梯间里回荡着。

&esp;&esp;辗转数次后停下，凌乱的气息还未平复，走廊尽头那血红的三个字便直直刺进眼底。

&esp;&esp;目光下落，周嘉让独自坐在门外右侧的长椅上。

&esp;&esp;还是那件蓝白校服，堆积的下摆透出狼狈，头颈低垂，他手肘抵在膝盖上，肩胛处的骨节瘦削突出，脊背虽然挺直，可上面却仿佛被压着超过千斤的重物。

&esp;&esp;手背青筋隐忍迭起，冰冷的白炽灯在他周遭落下阴影。

&esp;&esp;温书棠从没见过这样的他。

&esp;&esp;宛若一根被拉扯到极限的弓弦，随时都有断裂破碎的风险。

&esp;&esp;心脏猛然抽痛了下。

&esp;&esp;她深吸一口气，迈开步伐走到他面前，柔唇翕动，声音很轻地唤他。

&esp;&esp;“阿让。”

&esp;&esp;但周嘉让并没有反应，似乎被隔绝在另一个世界中。

&esp;&esp;两道细眉心疼地拧在一起，温书棠屈膝蹲下，手指捏住他袖口，小幅度地扯了扯，试图再次叫他：“阿让。”

&esp;&esp;指尖微动，周嘉让迟缓抬眸，眼皮压出深深一道褶皱。

&esp;&esp;瞳色依旧漆黑，里面却黯淡得像是蓄了一团迷雾。

&esp;&esp;看见是她，紧绷的下颌略有松懈，喉结轻滚，声带震出的嗓音是被砾石碾过那般嘶哑：“怎么淋成这样。”

&esp;&esp;温书棠一瞬怔愣，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冷，低下头，才发现里外衣服被雨浇了个透。

&esp;&esp;周嘉让脱下外套，抬手想披到她肩上，话语带着些无奈：“着凉生病了该怎么办。”

&esp;&esp;鼻尖忽而涌出一股酸涩。

&esp;&esp;都这个时候了，他的第一反应居然还是关心自己。

&esp;&esp;唇向内抿，温书棠摇摇头，用这种方式告诉他自己没事，然后抬臂握住他的手。

&esp;&esp;绵软撞进宽厚，她握得力道很大，紧到关节都泛白，想让他能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存在。

&esp;&esp;就像曾经很多次他安慰她那样，温书棠仰头望着他的眼，唇畔勉强挤出一点笑：“阿让，别怕。”

&esp;&esp;似敲碎冰面的最后一锤，也似冲破堤坝的最后一击，深埋在心的情愫挣脱桎梏，如火山喷发般汹涌翻腾。

&esp;&esp;肌肉线条贲起，周嘉让环过她单薄的肩，不由分说地将人拥入怀中。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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