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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节（第1页）

&esp;&esp;日上三竿，这个点大部分早餐店都关了，绕了一圈才找到一家还在营业的门店。

&esp;&esp;车刚停下周旋便说：“还是我去买吧——你有什么忌口的吗？”

&esp;&esp;她分寸感太强，礼尚往来的意图明显。白行樾忽然笑了，说：“你看着来就行。”

&esp;&esp;几分钟后，周旋拎着一袋吃食回到车里。

&esp;&esp;一时无人讲话，密闭空间显得尤其安静。

&esp;&esp;周旋手里捧一杯无糖豆浆，心不在焉地瞧着街上川流不息的车辆。

&esp;&esp;白行樾问她宿舍怎么走。

&esp;&esp;周旋点开手机导航，连接蓝牙。

&esp;&esp;蓝牙自动配上对，白行樾看了眼显示的名称。

&esp;&esp;周旋跟着瞥向中控屏幕。那是一串英文字母，“ngisyeverythg”，当初宁夷然用她手机改的，她嘴上笑他幼稚，过后却没想着改回来。

&esp;&esp;白行樾在这时问：“心情不好？”

&esp;&esp;当着宁夷然兄弟的面，周旋怎么肯承认，浅笑一下：“没有啊。”

&esp;&esp;能理解宁夷然的事急从权，可要说心里没不舒服是假。

&esp;&esp;无论是抛下她去接朋友，还是工作太忙，这些远大过于对她的口头承诺。

&esp;&esp;类似这样的事不只有过一两件。问题是，宁夷然已经竭尽所能给出了优待，她连抱怨都无从说起。

&esp;&esp;白行樾单手支着方向盘，没帮宁夷然说话，只说：“着急回去吗？”

&esp;&esp;周旋微愣：“什么？”

&esp;&esp;“要是不赶时间，我们就换辆车开。”白行樾说，“省得你触景生情。”

&esp;&esp;他语气算不得认真，周旋一度以为他在开玩笑，结果白行樾真把宁夷然留下的这辆车开去4s店，取回了自己的车。

&esp;&esp;是辆黑色大g，跟他本身的气质不大相符，车里有股青苔熏香的味道，把环境营造得像在旷野。

&esp;&esp;路上，周旋几乎和他零交流。

&esp;&esp;正赶上周末，十字路口拥堵，白行樾面上看不出焦躁，趁等红绿灯的几十秒，随机放首英文歌，填充了车厢里过分清寂的空腔。

&esp;&esp;他的歌单偏小众，她基本没听过，但每首都不难听，有独特的记忆点。

&esp;&esp;越往远走人烟越稀少，途经一片沙漠，粉尘飞扬，周旋把碎发捋到耳后，升上车窗。

&esp;&esp;白行樾放慢车速，掀开储物格去翻烟盒，突然想到什么，转手放下了。

&esp;&esp;周旋适时说：“没关系，我不介意。”

&esp;&esp;白行樾倒意外：“宁夷然戒了，我还以为你介意周围有烟味。”

&esp;&esp;“前几年在酒吧兼职过，早就习惯了，没什么。”周旋说，“他戒烟是为身体，不是为我。”

&esp;&esp;白行樾对前面那句更感兴趣：“哪家酒吧？”

&esp;&esp;他问得莫名，周旋没想太多，报出一个名字。

&esp;&esp;白行樾挑了挑唇，没说什么。

&esp;&esp;路程过半，白行樾接到宁夷然打来的电话，没开免提，但周旋大致能猜到聊天内容和她有关。

&esp;&esp;宁夷然似乎问起他们到哪了、她在做什么。

&esp;&esp;白行樾抽空瞥她一眼，简单回两句，切断了来电。

&esp;&esp;雨后泥泞难行，不长不短的时间够她静下心。周旋指向遗址点周边的路牌，微笑道：“里面路窄，不太好走，停在这就可以了。”

&esp;&esp;白行樾说：“停这儿？”

&esp;&esp;“嗯。”周旋解开安全带，“谢谢你今天送我回来。”

&esp;&esp;“受人所托而已，没必要谈谢。”

&esp;&esp;“一码归一码。”

&esp;&esp;白行樾并无所谓，没说接受不接受。

&esp;&esp;周旋说：“那我先走了。一路顺风，开车小心些。”

&esp;&esp;起一阵风，周旋费力掌住车门，往前踉跄了一下，站在原地缓了几秒才转身离开。

&esp;&esp;她身影单薄，脚踩在微潮的土壤里，没什么实感。

&esp;&esp;白行樾单手撑住方向盘，目送她越走越远，一步步消失在拐角处。

&esp;&esp;空气里留有她身上的香水味，浆果木质调，甜而不腻，一半馥郁一半清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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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sp;&esp;气候反常，时晴时阴，雨断断续续地下，周旋在宿舍待了两天，第三天和林立静一起，被技术组的测绘老师喊去办公室画建模图。

&esp;&esp;好不容易熬到傍晚，林立静立马关掉绘图软件，抻了抻腰：“谁说雨休是好事的，还不如让我扛着工具去地里挥汗如雨。”

&esp;&esp;周旋被她逗笑：“又不是你半夜喊颈椎疼的时候了。”

&esp;&esp;林立静哭丧一张脸：“真不知道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一天又一天，也没个指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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