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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杜恩失踪（第1页）

突然，小吃摊旁边起了一阵骚动，抬眼望去，那群混混和旁边的一桌人推搡起来，之后动手打了起来。一个客人撞到了小吃摊上，摊车的灯光闪了几下，变得更暗了。老板和老板娘将车往远处拉去，其他桌子的客人该走的已经离开了。啤酒瓶子像春节的鞭炮一样摔在地上，那桌客人并不是一群混混的对手，老板娘将目光投向角落里的两个“警察”。

杜恩率先冲了过去，杜南风是想拉住他的，但晚了一步。两个黑色短袖的男人把一个客人踹倒在地，并且还接连给了几脚，其他几个混混则围在周围，另外两个客人，一男一女在拉扯着几个男人。杜恩几步便迈了过去，可是他并没有打过架，伸手拨开黑衣男子，又扒住一个正在出脚的男人。

杜南风见状围上脸上的黑布，赶紧跟了上去。他听得到黑衣男人们的目标转移到了杜恩身上，他们戳点着他的肩膀，杜恩恐慌地后退，却被其他男人的胸口挡住了退路，而之前的那个客人从周围腿间的间隙逃开了。杜南风从一片黑衣中扒出一条路，挡在杜恩身前。

“怎么？你们想替刚才那怂货出头？”眼前的男人问，他比杜南风要高一些，说话时满嘴的酒味让杜南风恶心。

“就你们？”杜南风挺了挺胸口，尽管他也从未遇到这种状况，但在气势上不能输。

“口气挺大，不知道八爷是谁吗？”旁边有个混混说道。

“这还把脸遮上了，装大家闺秀呢？今天看我把你的脸揍烂！”眼前八爷的手迅扯住杜南风脸上的黑布，杜南风和八爷的手臂像两把剑相持着。

“他们可是警察！你们还想作乱！”身后传来老板娘的喊声。

紧接着小吃摊的灯彻底坏掉，与此同时杜南风脸上的黑布也被扯下。

“警察？老子可见多了。兄弟们给我打。”

在远处昏暗的路灯下，几个演员似乎跑错了点。杜南风脸上的山蛩纹路此刻有些暗淡，周围的人并没有察觉到中间这两个人的异常。八爷率先来了一拳，打在杜南风的脸上，那感觉只是软绵绵的一个慢动作，不知是由于八爷喝多了酒，还是杜南风的那瓶酒。直到那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身处危险之中。

八爷退出了人群之中，几个混混围了上来，杜南风前几手还能挡住几下攻击，再往后便弯下了腰。他能感觉到体内的山蛩在撕咬他的皮层，就快要钻出身体，山蛩内的血液已经滚烫，在皮肤之下翻腾着，不断的击打让他的视线变得通红，耳道似乎涌入了海浪，混淆着所有人呢的声音，混乱的神经细胞让他感觉到血液已经如决堤般涌出皮肤。

杜南风弯着腰斜身一倒，将身侧的一个混混压倒在地。他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扑倒紧挨着的一个混混，杜恩正蜷缩在地上，杜南风用身体护住了他。

杜南风逐渐习惯了这疼痛，透过余光，杜恩的血管正红得亮。杜恩一把推开杜南风，起身按住了最近的一个人，数条山蛩从他体内迅蹿出，向着那人的脖子咬去，那人很快便捂着脖子倒下了。周围的其他混混还不清楚生了什么，再次向杜恩靠近。

在生命面前，其他的东西哪有那么重要，这也许是弱肉强食的自然社会中的一线反杀，杜南风体内的山蛩不受控制般爆出来。在没有光的暗处，他们的身体如行尸般生疏地移动着，这也给了混混们机会用拳脚接近他们，但这一接近，山蛩便顺势撕咬住他们的皮肤，霓虹样的红和稍显暗些的红是这里唯一的光。

“什么东西？”“有刀，他们有刀！”开始有人喊出来。

坐在一边的凳子上看戏的八爷见状，亲自过来想要制服眼前的两个人。“身上是什么东西？”

杜南风豹子一样猛冲过去，没等八爷走几步便把他扑倒，身后的凳子被压坏。杜南风抓住机会对准八爷的脸给了几拳，山蛩也不甘示弱地咬着他裸露的皮肤。

刚刚生的事情让杜恩不敢相信，他们算是救了几个客人吗？还是投机取巧打了几个坏人？耳边是此起彼伏的捂着身上伤口的人的叫喊声。“会不会有些过头了？他们会不会死啊？”杜恩心里想着，但手臂间伸展着的山蛩似乎是意犹未尽，他将右臂竖直抬到视线平行的地方，缓慢来回转动着拳头，就像一个小学生近距离观察昆虫一般。

透过两条山蛩的交叉之中，杜南风正把八爷压在身下，杜恩看到一个身影从背后蹿到杜南风身边，紧接着一根棍子重重地打在杜南风的脊背上。几乎同时，另一根棍子打在杜恩的头上。

杜南风从八爷身上滚下，躺在一边。“快扶我起来！”八爷对打倒杜南风的人说道。而那个戴帽子的黑衣人却给了八爷一棍，之后转身面向杜南风。杜南风用腿将黑衣人踹倒，爬起来准备抢下棍子，当杜南风触碰到他的手腕时，只感觉他的手上长满了汗毛，手掌的握力很大，杜南风没有把棍子抢下，反而被对方用另一只满是汗毛的拳头打中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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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南风再次躺在地上，眩晕感让四周的环境都在颤动，身上的山蛩也毫无生气地搭在地上。颤动的光线中，他看到杜恩被两个黑衣人按倒在地，杜恩身下有一摊血，他身上的山蛩被割破了，血液像水管中的水浪费在水泥地上。杜恩露出地面的那只眼睛看着杜南风，嘴角张动着说了什么，但杜南风的脑子已经跟不上周围的环境。

两束越野车的远光灯从小路的拐角驶来，缓慢爬过杜恩的身体，蹚过几摊血迹，又爬过几个正在努力起身的混混，最终打在杜南风身上，他在刺眼的灯光下是那么得可笑，山蛩条件反射地缩回了杜南风的身体，他也条件反射地将眼睛遮住，另一只手推着地面向后挪动了些。指缝中的杜恩越来越模糊，两个黑衣人坐上了那辆越野车。

杜南风闭着眼睛，凭着眼皮透着的光向杜恩爬去，眼睛在强光的照射下犹如浸入了热水，两行眼泪顺着眼角流出，皮肤表面肉眼可见地变得干枯，像是陨落的流星不再闪烁棱角中的光。

“杜恩！”杜南风大喊了一声，他没有听到回答。

眼皮透过的光并没有焦点，杜南风只感觉到四周都是光。他强迫自己睁开眼睛，在偏右的位置看到了躺在地上的杜恩，在那一瞬间杜南风眼睛似乎涨到了极限，好似泪水要撑爆他的眼球，他只得背过身去，艰难地把眼睛闭上。头脑中的声音告诉他，“你要把他安全地带回家”，但双眼流出的泪水却又让他感到自己的无能，关键时刻自己能流的仅仅只是泪水。

杜南风躲开了身后的远光灯，渐渐地，头脑中的声音也不再复述。

再次醒来时已经是后半夜了，杜南风小心地睁眼感受着周围黯淡的色彩，地面一片狼藉，损坏的桌椅餐具，搏斗的血迹都提醒着他真实地生了什么。他在四周没有找到杜恩，两辆摩托车仍然停在原位。杜南风将杜恩的那辆摩托车停在了小区的车棚，在那里睡到了天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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