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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第1页）

&esp;&esp;中岛敦认真地把他从头看了一遍，才回答：“很可爱。”

&esp;&esp;“应该说很帅气才对吧……”中原中也嘟囔着。

&esp;&esp;不过中岛敦平等对待的态度让他自觉得到了尊重，也不计较这件事，把多余的衣服叠好堆在自己最喜欢的小沙发上，又开始去发掘只有孩童才能感受到的快乐。

&esp;&esp;中岛敦在文件上签好名字，发现他始终保持着高涨的情绪，忍不住开口：“中也君，如果累的话，不用一直让自己走来走去的。”

&esp;&esp;中原中也猛地回头，脸上的笑容像是卡在那里，错愕地看着中岛敦。

&esp;&esp;中岛敦耐心地重复：“如果是关于刚才的事情，我并没有在意，所以你可以休息一会。你看起来并没有睡得很好。”

&esp;&esp;中原中也耸起的肩头一点点落下去，他僵立在原地，像是一只被踩到尾巴却不知道往哪里逃跑的小动物，因为被揭穿变得沮丧而不知所措：“我并没有故意……”

&esp;&esp;这样直接点破似乎对幼崽的冲击力太大了——中岛敦后知后觉意识到，或许小中也会因为自己的表演被看透倍感羞耻，他连忙补救：“我不是嫌你吵，只是觉得……你不是说小孩子应该多休息会吗？”

&esp;&esp;中原中也蓝汪汪的大眼睛控诉地看着中岛敦：“你早就发现了！”

&esp;&esp;“用发现也不是那么合适……”中岛敦语塞。

&esp;&esp;“你早就发现，但是我没有立刻察觉到……”

&esp;&esp;中原中也似乎因为这个事实变得更加沮丧了。

&esp;&esp;他背着手，有点焦虑地在原地走来走去，最后蹬蹬蹬地跑去中岛敦的身边，像是走投无路一样，低着头沮丧地向中岛敦承认：“好吧，我只是有点睡不着。”

&esp;&esp;“诶？失眠、吗？”

&esp;&esp;中原中也摇摇头。

&esp;&esp;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忸怩半天，但是想到睡眠对自己的重要性，脑袋越埋越低，声音也越来越小：“不是。”

&esp;&esp;“是因为到陌生的房间认床？”

&esp;&esp;中原中也像是小猫抖毛一样再次摇摇头。

&esp;&esp;“是……”他磨蹭了半天，悄悄抬眼去观察中岛敦，发现他并没有露出不耐烦的神色，才忸怩着说，“敦，你可不可以抱抱我？”

&esp;&esp;中岛敦看着他的发顶。

&esp;&esp;太宰先生和中原干部的脸，他的同僚的脸，他的敌人们的脸，面无表情地在中岛敦面前如同卡带般飞快闪现，最终还原回中原中也稚嫩的脸庞。

&esp;&esp;小孩子逐渐抬起头，谨慎地看着他，让中岛敦生出一种错觉，误以为自己真的可以去拥抱这么柔软易折的生命一样。

&esp;&esp;中岛敦不自觉地找理由推拒：“但是我刚刚用过钢笔，你看，我手上还有墨水。”

&esp;&esp;“你可以不碰到我的衣服。”

&esp;&esp;“我不是很擅长……”

&esp;&esp;中原中也听完了中岛敦推辞的话，慢慢叹了口气，像是长蔫的小蘑菇一样，把手收回去，转过身：“好吧，我不会强迫你的。”

&esp;&esp;中岛敦心情说不上很好，但听到这里仍然不自觉地笑了下，不过很快就变得更加沉重。

&esp;&esp;小孩子懂得什么呢，他不知道太宰先生的命令，不知道自己身上负有调查他的命令，不知道港口afia到底意味着什么，不知道白色死神，不知道死亡。

&esp;&esp;他之所以站在这里，只是想请求中岛敦这个人一时的庇佑，和他交换一个天真的拥抱而已。

&esp;&esp;中岛敦看着赭发小孩有点落寞的身影，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esp;&esp;他心想，他马上就会问的，问出来中也君的一切，但是在那之前，这只是……为了让中也君放下警惕，或者支付必要合理的报酬。

&esp;&esp;“中也君，我不是在拒绝你，只是有点疑惑。”

&esp;&esp;中岛敦是在这一天晚上才回忆起自己那时用了很温柔的语气。

&esp;&esp;也许在很久很久之前，有人也对孤儿院的他也使用过这样的语气。而他现在能够模仿这样的语气，并不是因为他真的那么温柔、真的关心着中也君、真的发自内心地为中也君担忧，只是因为他想要完成太宰先生新的任务而已。

&esp;&esp;“你能告诉我……”

&esp;&esp;小中也也许只是个普通的孩子，他也许根本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来到这里，也并没有什么特殊的能力，他现在一定很想回家吧，一定很想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危险的事吧，一定为自己的孤立无援感到恐慌吧，所以才会依赖着在其中对他伸出援手的、他眼前这个看似可以信任的年长者中岛敦吧？

&esp;&esp;“为什么你想要我抱抱你呢？和你来的地方有关系吗？”

&esp;&esp;但中岛敦还是问出来了。他已经发现了小中也不同寻常的反应，并且用这种直白而拙劣的方式向对他放下防备的小孩子发问。

&esp;&esp;为什么能把自己经历过的事情施加在中也君的身上呢？他正在做的事和以往撕裂强大的敌人完全不同，他清楚自己正在侵略一个孩子的真心。

&esp;&esp;说出这样的话的他，从头到尾都是那个懦弱又冷漠的afia的白色死神，想必这一辈子，都无法成为真正爱护他人的混蛋了吧。

&esp;&esp;中原中也并不知道中岛敦的内心在经历怎么样的煎熬。

&esp;&esp;他只觉得自己忽然得到了出乎意料的许可，蹭地扭过头，眼睛宛如清澈的海一样闪闪发光起来，如同乳燕投林般，扑入中岛敦的怀中。

&esp;&esp;中岛敦下意识收拢了手臂。

&esp;&esp;幼童漂亮的钴蓝色猫眼抬起来与他对视，以至于中岛敦清晰地看到小中也流露出眷恋的神色，大半张脸埋在中岛敦的衣服上，软软地蹭了蹭，点点头。chapter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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