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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不觉着自己必要嫁人才可,所以这般利益瓜葛,俗事人情,断不会是引我决定的起因,我不会为了这些而决定是否婚配。”
袁慎脸上再无轻松之态,呼吸也停了下来,心头被高高提起。
“我若择婿,无论之后考量如何决断如何,这开头,必是因情。”
袁慎背在身后的手握紧,手背甚至因为用力崩出青筋,几乎要将羽扇的扇柄捏断。他仍定定地看着方弗盈,默了两息之后突然轻笑了一声,在方弗盈抬头朝他看过来的时候,认真地道:
“弗盈君选我,不能是因为情有,利也合么?”
“少主!”
正在方弗盈心里乱糟糟地有些发愣地看着袁慎的时候,早前被崔侯请走又去给霍君华瞧身体,被崔侯拉着又留了一长串的医嘱的三七,好容易脱了身高高兴兴地跑了回来,还是在这宴上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躲在堂外角落里的没药,顺着她瞧见的方弗盈。
虽然见方弗盈似乎正在跟那眼熟的袁慎说着什么,但三七没想那么多,一回来便越过了欲言又止的没药,要往方弗盈身边凑。
方弗盈听到三七的声音猛地转回身看她,还特地走前了两步去迎她,心中也觉大松了一口气。拉着三七便道:
“先前忘了说了,我自回京还没去见过霍夫人,今日终于有空,霍夫人也在场,合该去见个礼的,正好,你带我过去吧。”
三七虽然才摆脱了一遇到她这个“神医”就话痨的崔侯,可眼下既是少主吩咐她也没有推辞,便引着方弗盈朝霍君华所在的方向去了。
没药多看了一眼什么异样气氛都没察觉出来的三七,默默跟在了两人后面,走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站在原地的袁慎。
三七一边给方弗盈引路,一边忍不住皱眉问她们身后跟着的没药:
“少主这是趁我不在饮酒了么?这脸色突然这么红还有点儿热,没药阿姊,你没拦着少主么?她还有伤在身呢,就算今日是大好的日子也不能让她随意饮酒啊!”
没药迎着三七带点儿不满的眼神,抬眼去看了看微转开头一点儿解释意思都没有的方弗盈,也便不多说什么方弗盈身上一丝酒气都没有的话,默默地背上了这口锅。
袁慎眼睁睁地看着方弗盈拉着三七走远,心中本是一急,却又很快在隐约听到了她们离开方向上传来的三七的说话声后,又站住了脚步,觉着心中略安了点儿。
眼见着那主仆三人越走越远,袁慎微微伸长了脖子探头去看,虽瞧不见方弗盈此时的脸色,却也觉着她的耳朵似乎比平常时候红上了那么一点儿,于是便忍不住露出了笑来。
躲在一旁很久了的袁家侍从终于凑了过来,看了一眼方弗盈离去的方向,又看了一眼自家公子,忍不住道:
“公子,陛下早有撮合您和安国公主的意思,若您拜托老爷和夫人去与陛下提亲……”
袁慎侧过头:“别瞎出馊主意,她不点头,我绝不能擅动,你也莫出去乱说话。”
“是。”
舞
既是伤已经养好,可以出门走动了,入宫请安便不能再漏下了。
方弗盈带着没药,托着一个不算小的匣子入宫,在往长秋宫去的路上,遇见了多日不见的太子。
方弗盈忍不住停下了脚步。
她遇刺当晚,太子也曾不顾禁足特地去瞧过她,只是那时她昏迷未醒,并未能见。如今再见太子,只觉得太子比先前消瘦了许多,可却又好似精神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朗阔起来。
“吾听子晟新妇说,阿盈今日入宫是要提前送母后生辰之礼,也有些好奇想来瞧瞧。算着该是你入宫的时候,特地来迎一迎你。”
方弗盈身后拿着匣子的没药瞧了瞧,无声地往后多退了几步,给太子和方弗盈留下了不少的空间。
方弗盈今日见太子,也是有些感慨:“谢太子阿兄。”
两人一路同行,轻声聊了起来。
“阿盈伤可都好了?”
“已大好了,太子阿兄让人送来的补品我也用了不少,正是精力充沛的时候,若不是陛下还不让,我都已经能上马拉弓去了。”
太子一笑:“那就好,父皇也是心疼阿盈。”
方弗盈点点头:“弗盈明白的,这些日子可听话了,再没动武。”
“阿盈。”
“太子阿兄。”
“先前王隆剿匪被擒时,吾去与父皇求情,大约也是……那时一时情绪上来,向父皇请求废吾太子之位。”
方弗盈一惊。
太子舒了口气,继续说了下去:“父皇气坏了,让吾回东宫禁足思过,那时候,吾心中也生了悔意惧怕,颇为惴惴。随后……你出了事,京中动荡,牵出了孤城大案,一时间乱的很,王淳和王隆两父子连同文修君,都被处罚了,王家父子两个被撤了职,文修君也……如今不能称文修君了,她也被革了封号。吾那时还在被禁足,什么也说不上,加上那会儿孤城一事在前,也无人有
心关心王家,就这么尘埃落定了。”
“太子阿兄……”
“吾也愧疚难安过,觉着自己没有能帮上他们,可事后却竟也……觉着松了一口气。”
“……”
“孤城一事有了结果,子晟也寻回了自己的身份,父皇解了吾的禁足后,吾……特地多去注意了几分。原来朝堂上没了王家父子,全无影响,甚至武将那边竟还有不少人觉着欢欣,说是……总算少了占着位置却拖后腿的人了。吾也不知该如何形容那时心境,既觉羞愧,亦觉庆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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