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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希望你明白一点,所谓的贞操其实是不存在的。”
“这只是父权社会为了束缚女性,所创造出来的一种伪概念。”
“‘落红’就是个伪概念……”
她希望张衍能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爱护女性,尊重女性的男性,而不是一个会祸害别人家孩子的,令女性感到不适甚至于畏惧的人渣。
张衍点点头,默记在心上。
烛火映照着书房那扇鹤纹的素屏上,历历走过薄而透的绢面,山水之上的白鹤随烛光转过,朝天而唳,洁白的双翼展落在少年眉眼之间,竟也如一只羽翼初丰的小鹤。
黑曜石般的双眸在烛火下熠熠生辉,这一举一动间已经有了些温润的风姿。
“娘,我记住了。”
……
这天一大早,祝保才收拾好了书包,刚跨出门,就被人给叫住了,是杏子街里那几个男孩儿。
这几个男孩儿正打成盘,挤眉弄眼地冲他笑。
“诶祝保才!我听说你娘真给你找了“那家的”作先生?”
“你娘是昏了头了不成?”
祝保才一愣,旋即皱眉道:“说什么混账话?”
当中一个嘿嘿笑了两声:“祝保才,你给我们透个风呗,请她作先生,难不成你娘是打算学那些富贵人家,让你提前摸索清楚这男女之事?”
祝保才脑子里轰地一声,火气上头,这几天下来他几乎已经成了张幼双的死忠迷弟。
“你特么说谁!!你再说一遍!”话音未落已一拳挥了过去。
那人猝不及防被他打了个搭墩,遽然变了脸色。
灰头土脸地爬起来骂道:“祝保才你有病!”
祝保才一张脸瞬间拉了下来,揪住那人衣领,略一使劲儿,就将人从地面上提了起来。
咬着牙,一字一顿道:“你他妈的才有病!”
那人不服,还想再骂。
但撞见祝保才的神色,却卡住了。
少年扎得好好的高马尾凌乱了大半,衣襟散落了大半,露出黝黑结实的胸膛。
那双眼里倒映着日光,瞳仁几乎竖成了一道儿缝,泛着细细的金芒,阴郁又冰冷。
看祝保才这一脸阴郁,人高马大的模样,对方的话立时就憋了回去。
嗤笑了一声:“随你!我可和你说,良哥儿他们家可是把章夫子都给找过来了。”
未尽之言,轻蔑的意思很明显。
就凭你?还能进九皋书院。
祝保才面色变了一变,将他往地上一摔,拎起书包,什么也没说,绰步进了张家家门。
今天张幼双讲的主要还是破题,捎带着也讲了点儿承题。
昨天她基本上一晚上没睡,将明清那些有关八股制艺的文章默写了下来,融会贯通,整理归纳,用自己的方式进行翻译、讲解,编作了一个又一个的知识点,串连成一个有规律成体系的小册子。
包括但不限于什么《游艺塾文规》啦,《皇明策衡》啦,《艺概》啦、《制义丛话》啦。
又按照学习进度,划分为基础版、进阶版、提高版。
这基础版里主要就是讲一些破题、尊题的技巧。
进阶版和提高版才讲到了什么“炼字”、“炼句”、“局势”、“柱法”、“理、法、辞、气”……
将这小册子塞给了张衍和祝保才,让这两位好好揣摩,细心背熟。
理论很重要,实践也很重要。
讲到一半,张幼双提起笔在纸上刷刷写了几笔,“我出个题目,你试着做个破题和承题。”
祝保才点点头。
这纸上写的是“君子喻于义”。
祝保才皱着脸思索了好一会儿,这才落笔。
“以义为喻,唯君子而已,夫君子好于义者也,以义为喻,此所以为君子乎……”
张幼双拿起来一看,虽然是小孩儿水准,但进步已经非常明显了。
她是个向来不吝啬于夸奖的,果断欣慰地一顿猛夸,夸得祝保才黑皮泛红,不好意思地直挠头。
然而,“章夫子”这三个字却在他脑子里晃来晃去。
祝保才抿紧了唇,又收敛了笑意。
……
赵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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