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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里面发出警惕的声音。
薛厄没有回答,重新打开了薛启兴的五感。
薛启兴与身体断开连接后几近崩溃。
他之前说话也只有薛厄能听到,但他知道自己在说,自己能说,他依旧活着。
可他彻底失去与身体的连接才知道那活着的感受有多么珍贵。
他想哭,想叫,想以头抢地,可他只能想想,甚至他连自己能不能想,都开始变得不确定。
薛启兴骤然恢复五感,大量感受如滔滔海浪般迎面扑来,仿佛从地狱进到天堂,崩溃的精神难以承受变化,如痴如醉,发出自己都不知道的含糊呻丶吟声。
“安静!”薛厄被吵得开始后悔,威胁道:“想不想要身体了?”
薛启兴根本听不进去薛厄的话,呜咽道:“我错了,身体属于你,我是死人,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关起来……”
薛厄吸了口气,烦躁地抬手揉揉额头。
“算了,直接给你吧。”
说着这具身体一软,砸到门板后向下滑,最终坐在地上。
倒下时薛启兴的额头刚好砸到门板上一个突起的铜半圆球,痛的他下意识抬手去捂,随即反应过来他能重新掌控身体了。
“为什么?”薛启兴愣愣地问。
【没意思,我先去睡了,不是要死的事别来烦我。】
薛厄恶声恶气道,即便薛启兴看不见薛厄的表情,也能猜到那张俊秀而又邪气的脸上一定满是不耐烦。
薛启兴摸摸自己的脸,粗粝的指尖与刚长出来的胡渣相互摩擦,他忍不住嘿嘿傻笑。
他又活了,不是困在身体里,而是真真切切,实实在在的活了。
“嘿嘿嘿~嘿嘿嘿嘿嘿~”
门内的阍侍等不到敲门的人作答,正贴门去听,先是听到砰的一声有人在外面撞了下门,吓得阍侍向后跳了一大步,紧接着就听外面嘿嘿嘿怪笑个不听。
“不好啦!不好啦!”阍侍转身便往内院跑,边跑边喊,“官兵又来抓人了!”
薛厄说是去睡觉,但他又没有自虐倾向,将身体的控制权还给薛启兴后,根本没封闭五感。
他听到院内的变故,饶有兴趣地等待薛家人冲出来的乌龙,要不是没有板凳瓜子,他都想边跷二郎腿边嗑瓜子看戏了。
果然院内很快沉重的脚步声,一听就知道来的人不少。
宅院大门缓缓向内打开,薛启兴仰头,望向一众气势汹汹的薛家人,为首的正是气势最足的薛老夫人,也就是他的亲生母亲。
曾在战场上杀进杀出的薛启兴不再傻笑,却又哭的像个孩子。
“娘……”
薛启兴跪地重重地磕三个响头,直起身刚要开口,先发出了个哭嗝。
在薛老夫人及其余薛家众人又哭又笑的目光下,薛启兴笑中带泪道:“我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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