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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1章（第1页）

“嗯。可我就是人渣。在陨玉那儿，还不够你认清我一点吗？”

在心理上，吴邪这个西湖边小老板比其他任何人都更接近普普通通生活的心境。那时在盘马的惨吼中，杨淳随意而愉悦的姿态让他的不解转为了愤怒。

可吴邪对她有了忌惮，发不出火。忍了又忍，问：

“你是瞎子和小哥带大的。你不觉得这么行事，他们会失望吗？”

说出口吴邪就知道这话过了些。杨淳果然僵了一下，才慢慢又躺回躺椅上，举起手看着自己的指尖，说：

“失望？我这个人从出生起，一直在让我身边的人失望。无一例外。”

吴邪不再说话。杨淳不久后站起来拍了拍吴邪的肩膀，说：

“我唯一能和你解释的，就是你看到的世界太干净了。回去吧，睡不着就戴个耳塞。明天胖子凑齐装备，该去湖里看看了。”

她起身朝吴邪靠近的一瞬间，他吸了吸鼻子，突然闻到几丝很奇异的香味，让他的思绪一下子被岔开，沉默着，看她的影子在转角消失。

鬼蛊（七十四）一念成魔

湖边的风景倒清丽。阳光一照，波光粼粼，远处山峦层叠望不到头，苍翠的颜色映在湖水里。

村子里完全弄不到像样的潜水装备，出山一次又会耽误，只得东拼西凑出一包勉强算装备的东西。黑瞎子当时看到包里的塑料折叠船桨，很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把阿贵家厨房里打水用的葫芦瓢扔进包里。胖子问他干嘛，黑瞎子说，瓢要比那破桨好用。胖子气得够呛，又没话反驳，最后想了想，自个儿又拿了个瓢塞进包里拉上拉链，说是对称，省点儿力。

盘马果然没撒谎，几人靠着现扎的木筏，真从湖底拖出几具陈尸。再往湖中心走，发现了水底极壮观的古楼遗址。几人在震惊中几乎一刻不停地轮番下水，一直捞到入夜体力耗尽，不得不停下。

支起帐篷后胖子做饭，香味飘来时，吴邪发现他竟然又煮了罐头火锅，随着肉香扑来的是雨林里的记忆，颇有些感慨。二十分钟后，胖子拿大勺敲着锅沿喊着开饭，左右一张望，没看见张起灵和黑瞎子的影子，“咦”了一声，转头对在帐篷里收拾东西的杨淳喊：

“你那俩爹呢？”

杨淳手一撩帘子，也往远处看了看，说不知道。

“嘿，这哥俩不会背着我们跑水里捞宝贝了吧。”胖子说，“得了，先开饭，我就不信胖爷我的手艺连大姐头都勾得出来，勾不回来他俩。”

远处，张起灵站在湖水边，看了一眼营地方向闪烁的火光，手电筒都没打，在只有星光映照的河滩上，朝坐在大石上翘起腿的黑瞎子走去。

黑瞎子见张起灵过来，乐道：“大晚上的叫我，是情怀上来了想叙叙旧？你想听哪段，德国，四阿公盘口，还是哪个斗里？都成。”

张起灵没理睬，在他身边坐下来，眼睛始终看湖面。

“盘马的事。”张起灵说。

“你如果要为这个去对她做什么，我是要拦的。在黑暗里，我们平手。”黑瞎子说。

张起灵突然错开话题，说：“第一次见时，她让我想起我自己。后来才发觉，那也许是因为三月注定步我的后尘。天授一样害了她。”

张起灵说话以结论居多，极少陈述自己的思绪，一番话从他口中出来，听着突兀。

“你对她有感情。”张起灵又说。

黑瞎子伸手比划了一个高度，说：“从这么高拉扯大的小孩儿，你没感情？”

张起灵摇摇头，收回视线，看他墨镜下的眼睛，说：“你明白我什么意思。”

黑瞎子不再辩驳，一摸口袋，掏出的是从杨淳那儿收缴的烟。他默默点上一根，仰头往石头上一靠，看着手里的烟盒。

“如她所说，她现在就是把屠刀。”张起灵说，“她不想这样，可我和她在同一个牢里。瞎子，我帮不了她。”

很多年以来，?黑瞎子第一次在张起灵的语气里听出了一些无力。

正要再问，黑瞎子就听到吴邪叫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近。张起灵没有给他问话的机会，最后说：

“你还能救她。再往前一步，她就回不来了。”

张起灵转身走了，吴邪招着手朝他们跑来。黑瞎子掐了烟，吴邪正好到面前，他顺手一揽他的肩膀，两人一同看着脚步未停的张起灵。

“聊什么呢你们。”吴邪问。

黑瞎子就笑，说：“聊哑巴之前在德国处的对象。细腰长腿，舞厅王后，就是性格风风火火，跟他在一起，憋得实在受不了，最后分了。”

“不是吧？小哥喜欢这种？”吴邪瞪着眼睛问，走了两步又反应过来，说：“小哥真能谈那样的恋爱，胖子王字倒过来写。”

“怎么不能？“黑瞎子和吴邪紧走几步跟上张起灵，黑瞎子当着他的面胡诌，说：

”我跟你讲，哑巴当年……”

三人紧靠在一起的影子投到河滩上，轻轻摇晃。

鬼蛊（七十五）镜子

烫口的食物下肚后，一身的劳累从里到外被逼出来，酸水从骨头里往外渗。就是胖子都没有扯闲篇儿的精力了，简单收拾过后，都各自钻进帐篷休息。

云彩年纪轻玩儿心重，不顾阿贵阻拦，央着求着终于让她爹松动了些，立刻跑去搂住杨淳的胳膊，对阿贵笑得花一样，说：“我晚上和淳姐姐睡嘛，张老板他们那么厉害，会保护我们的！哎呀阿爹你走吧没事的……”

当夜云彩和杨淳睡在一个帐篷里，云彩沾床就着，杨淳不习惯睡觉时和别人靠那么近，闭目养神到了凌晨，最后有些不耐，爬起来准备出去抽烟，余光看见云彩把被子踢掉了，想了想，还是重新给她掖好，才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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