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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知道自己一开口就难免打哭嗝,师月白冷着脸,等着对方率先解释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以清山上。
“多大的人了,哭的跟小孩一样。”
熟悉的语气,师月白狐疑地看着姬樊,像是在确认对方是不是自己熟知的帝君。
“别看了,是我。”姬樊从怀里掏出手绢递给她,示意她先擦擦眼泪。
姬樊见她还是怀疑,只好化成了平日示人的样子,师月白这才放下心来。
还没来得及问帝君为什么是这副装扮,帝君就率先开了口:“我在巫山等了你们数日,始终不见你们回来,后来暗访魔界听说有一白发女子毁了整个魔界十二重离开,我这才发现原来你跑得这样快,竟是已经先行回来了。好孩子,你做得不错,值得封赏,有什么想要的吗?”
师月白摇摇头。
“你到底是怎么了,大半夜不睡觉,跑来这半山腰坐路上哭?”
“我不是跑来哭的。”师月白没出息地又掉了眼泪,赶紧拿帕子擦掉。她不敢和帝君说全部的事,只说了在心魔控制下做了对不起师尊的事,虽是心魔所为,可心魔毕竟是因她的欲望而生,她不敢推托,也无颜继续留在师尊身边。
帝君安静地听完了,虽不知道她到底做了什么对不起谢珩的事,但是听起来至少两人都性命无虞,他也算是放下心来。
他本就是有过被天魔控制经历的人,深知在心魔控制下未杀一人甚至控制心魔恢复神智,已经是多好多幸运的结果了,也亏是她心思良善纯净才能做到这一点。
自己也好,齐姜也好,都远远不如她。就算他自信平生从未对不起天下人,但是在天魔刺激人生出最坏欲念的情况下,也就只有小白这样干净的孩子才能反过来战胜心魔。
她已经做得很好了,姬樊相信谢珩也是这么想的,根本没有人会怪她。但是师月白心思纯善对自己道德要求高,这并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姬樊肯定不能在这时候说,好孩子,不管你做了什么都没事的,你没把我一起捅了已经很好了。
“不告而别,对得起谢珩养你二十余年吗?有错不领罚而只想着逃避,还委屈上了?”
师月白吓得一下子就连哽咽也止住了。
“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不告而别的,我.......”
“我在昆仑的刑殿是摆设么,既然这么自责,为什么不去刑殿领罚?你走还是留,自有你师尊和刑殿长老判断,不问而走,你知不知道这在寻常仙门叫做叛逃?”
师月白仰着头,答不上来。明明帝君言辞严厉,师月白听着却觉得山顶夜里的风似乎也没有那么冷了。
不是她厚着脸皮赖着不走的,是帝君说了,不问而走是为叛逃。
她还能......再见师尊一面。
“我.......”师月白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向姬樊行了一礼,“我这就去刑殿和长老领罚。”
姬樊皱了皱眉:“大半夜的,刑殿长老不睡觉啊。赶紧回去洗把脸睡觉,跟个小花猫似的,多大的人了。”
师月白迟疑片刻:“那我明日一早去刑殿.......”
“那帮老家伙哪有这么早去上班啊,就算到了刑殿他们也得吃吃早茶聊聊天才开工,你睡醒了再过来吧。”
刑殿长老自然是不可能罚师月白的。
本就是以清山那位含在嘴里怕化着捧在手上怕摔着的宝贝徒弟,再加上她一剑斩碎魔界十二重的威名一夜之间已经不胫而走,隐隐已有超越其师登上空悬白百年仙尊之位的征兆。刑殿虽有大公无私之名,但是这种情况到底还是令他们犯了难。
何况其实仙门弟子犯了错,大多数情况下还是在师门里领罚的。刑殿真正处置的,只有穷凶极恶之徒,至于师月白说的一番驴头不对马嘴的冒犯了师尊对师尊怀了不伦之心,他们只能干笑着对视几眼,等着自己的同僚率先开口打发走这个较真的小丫头。
姬樊就是太清楚这帮人的德行了,这才把师月白打发过去的。
齐姜当了千余年的仙尊,仙门正统本就在巫山,巫山自己是什么样子还用多说么,六徒亲手弑师于诛仙台。纲常都是肉食者束缚凡人的,仙界只论正邪,本就没有太多计较。
至于什么不伦之心,好像也没有那条法令门规规定了弟子不能喜欢师尊吧。只是有些门派弟子拜入师门时年纪很小,为了避嫌才有了这样的说法。那些十七八岁通过仙门大试被收作徒弟的,后来和自己师尊结成道侣之人不要太多,各洞府之间闲聊谈起时,也无人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师月白小的时候,师月白小的时候都没人把她当人看呢,现在长大化形了情窦初开,有什么不正常的。
唉,剑修。
活该这些剑修十个有九个没道侣。
“以清山弟子师月白,”这样沉默下去也不是办法,其中一位长老率先开了口,“你之所述,我们已经知晓了。然而刑殿只处理祸乱仙界人间的穷凶极恶之徒,你这样的情况不在其列。若有悔改之心,便向你师尊自行忏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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