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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闻婉慢慢收起了脸上的笑,放柔了声音:“怎么了呀,楼楼?”
因为工作缘故,她与孩子相处的时间不多,但忙碌并不等于对孩子的成长漠不关心。作为江晚楼的oga母亲,只一眼,她就发现了孩子的不对。
江晚楼的神情很认真,这是和他们商量重要事情的时候,才会出现的神情。
“我捡到了一只小狗。”江晚楼观察着母亲的神色,小心地试探着家长的态度。
晏闻婉察觉到了孩子的紧张,蹲下身来,让自己的视线和孩子齐平:“嗯?是谁家养的小狗跑丢了,楼楼不知道怎么送它回去吗?”
江晚楼犹豫着,迟缓地摇了摇头。
他还太小,尽管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但三观仍没有得到完全的建树,他隐约知道自己的思想与其他人有所不同,却无法判断他们的“不同”到底是因为人与人的差异性,还是他自己有问题。
“他不是别人家养的。”
虐待不能算是抚养。
江晚楼压下心底地踌躇,抬头看妈妈:“我想收养他,我想要一只小狗。”
“可以吗,妈妈?”
晏闻婉直觉事情并不像江晚楼说的那么简单——如果仅仅是收养一条流浪狗,楼楼绝不会是这样认真而纠结的模样。
她没有立即给出肯定地回答,轻声问:“是什么样的小狗呢?可以带妈妈去看看它吗?”
晏闻婉握住了孩子的手,直到此刻,她才发现江晚楼的手腕内侧包扎着一块纱布,她脸色微变,声音出口的瞬间提高了好几个调:“手是怎么回事?!”
江晚楼眨了眨眼睛,在母亲的注视中选择了实话实说:“小狗害怕我,所以咬了我。”
“!”
晏闻婉瞪大眼睛,拉着江晚楼就往外走:“你被咬多久了?徐姨带你去看医生了吗……”
孩子要是受伤去医院,徐姨不可能不告诉她!
意识到这一点,晏闻婉几乎被吓得心脏停跳,流浪狗携带多种病菌,一旦感染——
“诶——”
黑色的影子在视网膜一闪而过,晏闻婉险而又险地停住了脚步,避免了一脚将堵在门口“影子”踹出去的悲剧。
接二连三的突发状况让她心跳加速,她张大嘴,长长呼了两口气,勉强找回了冷静。
堵在厨房门口是个消瘦的小男孩,对孩子而言太大的止咬器松松垮垮地挂在他巴掌大的脸上,严严实实地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只剩下一双琥珀般透亮的眼睛露在外头。
电光火石之间,荒谬的念头在晏闻婉的脑海浮现,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小孩,又回头看江晚楼。
“……他、他是谁?”
江晚楼没说话,薄薄的唇抿紧,绷成一条直线。
作为别人家的孩子,整个片区里的“优秀模板小孩”,江晚楼从没在谁面前表现出这种心虚的模样。
晏闻婉呼吸加快,她不明白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问题,仍旧心怀侥幸:“这是你新交的朋友吗?叫什么名字呀?”
“不。”江晚楼重新抬头,眼里清澈明亮,不见半点犹豫,“他不是我新交的朋友。”
尽管晏闻婉极力控制了自己的表情和语气,但他还是从微妙的肢体语言变化中找到了答案——他不同于别人的认知、行为,是错误的——至少在母亲看来,是错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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