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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第1页）

第54章他此刻的眼神大概算不上清白

提姆是在一个小时前收到芭芭拉的信息的，在看清信息的内容后，他的眉头便紧紧锁上。然后，推迟会议，留下布鲁斯的联系方式，给布鲁斯发信息，去车库，踩下油门。

十九年前的墓地相较现在，位置有些偏僻了，加上高峰期的堵车，他花费了近五十分钟才到达这里。

在暗淡的夜色下，提姆一头闯进这过于静谧的亡者的世界，他走得匆忙，连可以看清定位的手机也没有带上。

墓园荒凉又死寂，每一块树立的墓碑都像是一棵沉睡的树，他想他不需要定位了，西莉亚蹲伏在落叶间，像是这座孤寂森林里的唯一一点雪色。她像一抹苍白的游魂，又像是为森林恸哭的精灵，好像下一秒就要化作静谧的山泉随那些树木一起沉睡。

他心里飘渺的恐慌在此刻抵达临界点，蓦然变成一种虚无的预感。

就好像西莉亚会和那些自由的月光、微风融为一体，所有缥缈的、虚无的、难以把握的都会成为她的一部分，顷刻间变成月光里细碎的星尘，在暮色破晓之前都是自由的。

于是他打碎了那副静谧的画，将他的女孩抱在怀里。直到将她紧紧抱在怀里的那一刻，他才将心脏安回原处。提姆的脖颈被晚风吹得冰冷，但她的眼泪却是滚烫的。那些烫意一直从脖颈处蔓延，直到他的心脏也被烧开一个洞。

提姆安静地陪伴着西莉亚，偶尔轻轻拍拍女孩的背，以防止她哭得喘不过来气。

西莉亚终于在将身体里的水分全部耗尽前缓了过来，她接过提姆递过来的纸巾，别过脸，在整理好所有的狼狈后在转了过来。

她注意到提姆衣领那里一片深色的水渍，这让她的脸上漫上一阵不自在。但提姆似乎并不在意，他只是用那双快要融化了的蓝色结晶一般的眼睛关切地注视着她。

他们离开墓地的路有些过于沉静，除了西莉亚偶尔不受控制地打一个哭嗝。提姆没有问她什么，只是那双紧密相握的手将他的温度传递过来，让她不至于溺死在冰冷的潮水里。

直到提姆帮她打开车门，西莉亚才恍然意识到她已经了韦恩庄园。

“提姆，能帮我转告一下阿福吗？”西莉亚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帮我说声抱歉，我实在吃不下任何东西了。”她转过了身，在青年还未开口时便消失在了原地。

西莉亚的缺席和提姆眉目间的掩饰不了担忧都让韦恩家的成员带上忧虑。

布鲁斯早已通过这几天的事推理出缘由，史蒂芬妮和卡珊则不掩担忧和疑惑。

“莉亚今晚不会参与夜巡了。”提姆没有解释缘由，只是在饭后这样说。事实上他除了那些纸质资料又了解多少呢？她的过去，她的泪，他现在触碰到的不过是冰山掉下的一点碎屑，想到这提姆不免有些挫败。

阿福对于提姆的到来有些意外，事实上除了学生时期父亲节时准备一些简单的菜肴，提姆很少这样带着目标来厨房。

“有什么我能帮到你吗？”阿福有些惊讶，又在沉思后了然了。

提姆被他的眼神看得有些不自在，“阿福，我想给莉亚准备一些菲式鸡丝粥，她没吃晚餐。”他顿了一下，“或许她晚上会饿。”

但直到他夜巡结束，西莉亚也没有下楼找吃的。提姆不确定她是否已经睡着，但从阳台那看，她的房间一片漆黑。

西莉亚清楚地意识到自己在梦境中，她在清醒时一遍遍自虐般地回忆恶魔记忆里的每一个细节，再用目光细细临摹他们的脸，终于在沉沉睡去后再一次在梦境中见到他们，再被梦魇惊醒。

如果他们的灵魂尚在，或许她会用尽方法将他们的灵魂召来人世。那些繁杂晦涩的魔法对她而言就像呼吸那样简单，但恶魔吞噬了他们的灵魂，她没有任何方法。

西莉亚的身躯泛起细密的疼痛，她克制不住地颤抖着，就好像又回到了八岁，她的灵魂还停留在记忆中冰冷的黑湖里。

她闭上眼，尝试入睡，冰冷和梦魇，像湿腻腻的水草将她死死缠绕。

赤着脚走到阳台上，打开窗，夜风驱不走那些梦魇和寒冷，但至少可以让她清醒一点。

隔壁的灯还亮着，西莉亚有的时候实在理解不了提姆的作息，但至少此刻，光是看着那点光亮便足以给她带来少许温暖了。

或许她应该去找提姆，他还没睡不是吗，她这样想着，便准备这么做，连一秒也不想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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