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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即便只能使用出一个天赋，槟元也不曾放弃。

每日课程结束之后，便是学生的自由活动时间，很多孩子都会去陈中吃喝玩乐混日子。

肖之漾倒是时常待在那个破旧的图书馆里，虽然简陋了些，但是该有的藏书还挺丰富，那些陌生的记录着关于各种各样镜面人天赋的书籍对于肖之漾来说依旧是她所能接触这个世界非常新奇的东西。

那些东西，塔姆丝并没有教她，或者说，塔姆丝尽可能的教了她这个世界的很多认知以及文字，但是作为没有镜面人的一个普通人，她很少提起关于镜面人的理论或者传说。

肖之漾时常会待到图书馆的管理员赶她出去，才慢悠悠地回到宿舍。

而恰巧那个时间，夜色正浓，她总能瞧见槟元从远处归来。

衣衫褴褛，满身灰尘，一脸倦意，但是眼中的神采却依旧。

两个人并没有什么交情，偶尔撞上了，互相打个招呼而已。

直到那日。

槟元比平日里还要看着凄惨。

他的衣衫破了大半，勉勉强强能遮住重点部位，浑身都是脏污……还有血迹。

但是即便如此狼狈，他眼中的锋芒却比往日还要盛。

这一次，肖之漾终于从暗处走了出来，好奇地问道：“我很好奇，你每天放学后都去了哪里，把自己搞得一身狼狈？”

“去哪里？”槟元微微地低了头，看着满是茧子和脏污的双手，将双手举了起来，“去了采石场。采石场，你知道吗？从最坚固的石壁上采取最坚固的岩石，将它们一块块地挑向各处正在建的建筑。那是门槛最低的工作，只要有力气，都能干。”

他似乎并没有因为出去做的苦工而感到自卑，反倒是笑了笑：“他们不仅提供一顿两个馒头，每取回100斤石头，还有一文钱。而且你知道的，我的镜面人觉醒的是力，搬石头还能锻炼镜面人，何乐而不为呢？”

学校所能带来的训练场所很少，所以在下课之后，槟元都会偷偷地溜出去城中的采石场帮忙，一是可以赚一点零花钱，至少够他食堂的吃饭，二是用来训练她的镜面人的力量。

所以他总会很晚才回宿舍，而身上也总是一身狼狈，满是石头的灰尘，偶尔运气不好，还会磕伤自己，比如今天，他就被石块伤了。

他的镜面人也是一样。

但比起镜面人，普通人类的肉.体显然脆弱得多，所以他时常受伤。

肖之漾摇了摇头，看着他肩头的血迹：“你还小，有的是机会成长，为什么要这样逼自己呢？”

槟元点头微笑：“我和你不一样，你没有压力，所以即便你的镜面人永远只是一个普通的镜面人，也没有关系，可是我身上背负着我们整个村子和家族的血仇，我怎么敢放松？”

轻描淡写，槟元似乎并不介意将这个秘密告诉肖之漾。

果真家破人亡，血海深仇，又是一个男主的标配。

可是肖之漾却并未在他身上看到主角光环，也没有看到天道运气，反而是倾轧着血色，似乎被运道抛弃。

所以他注定艰难。

肖之漾又问道：“既然你要报仇，那为什么当初选不选择加入镜中阁呢？”

“你不一样也没加入吗？”槟元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着她，反问道，“你与镜中阁无冤无仇，并且出身不高，测出来的三个都是隐藏天赋，需要更加专业的老师指导和更多的资源去开拓，你这样的人，加入镜中阁才是最好的选择才是。”

虽然槟元没有直说，但是意思已经很明显了，或许杀他族人的罪魁祸首就是镜中阁，所以他才宁愿放弃去帝国学院学习的机会，也无法加入镜中阁。

“哦，我是因为懒，你瞧我的镜面人到现在还没有学会一点技能呢，要是去帝国学院，不一样丢脸，在这里至少没人敢嘲笑我。”肖之漾无所谓地说道，“但是如果你真的有血海深仇，需要变得强大，以平衡学院的教导能力怕是不行吧？我听说帝国学院的每一个学生都会发一颗开灵丹药，用来催发镜面人的神智。而普通人想要将镜面人训到吃了一颗开灵丹药的程度，都或许要半辈子。”

镜面人没有意识，就需要主体的不断训练和教导，其余便是特殊的锻炼方法，丹药是最快的一种。

开灵丹药是最有效且公认没有副作用的一种，但是普通人要得到一颗却是极难，要有资格，要有钱财。

但是帝国学院，所有新生却免费发放。

如果注定和帝国学院的学生不在一条起跑线上，就算是再怎么拼命地追，又怎么能追得上呢？

这个平衡学院甚至没有老师能教导如何激发天赋。

槟元听到肖之漾的话，顿时拽紧了手心，可是眼中那股不甘，却没有扑灭。

“我只是不信，不信这个世界普通人没有出路！”

他看着肖之漾：“你和我一样拥有着三个天赋觉醒的镜面人，我不相信你会和你表现的一样颓废，难道你真的甘心永远地活在最底层？难道你真的甘心让你的家人等到一个最坏的结果回去吗？”

“这么说你对我家里也有所了解了？”肖之漾看着面前衣衫破旧满手是血的槟元。

突然提到自己家人，绝不可能是意外，看来她是低估了这个少年的智商。

或许每日夜色中回来，也是故意出现在自己的面前也说不定。

难怪对方会轻而易举的将镜中阁是他的仇敌这个秘密透露给他。

“的确有所了解。”槟元也没有掩饰，“凭我一人之力，我很难报仇，所以那日你觉醒了三个隐藏天赋，我便注意到了你。特别是你拒绝了镜中阁之后，我就觉得一切都是天意！所以我向那个士兵打听了你家里的情况……”

关于这些镜面人的出生和家庭其实是保密的，但是柏葛力以为槟元看肖之漾不爽，又跟肖之漾不对付，想让槟元在学校趁机帮自己报报仇，所以毫不犹豫地将肖之漾的资料卖给了他。

一个普普通通的资料而已，一个老女人和一个养女的故事。

如果是普通出身，大概不会了解衡艾这个姓氏所代表的意义。

但是槟元偏偏不巧地对于八大家族十分了解。

毕竟他当地所在的家族就是从八大家族中被挤下来的，甚至还遭遇斩草除根，如今连他这仅存的一脉也只剩下他一人，甚至连累了整个村落。

他顺藤摸瓜，花了点钱，终于摸到了关于当年衡艾家族的大小姐塔姆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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