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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鬱小姐吗?”她微笑颔首,“请和我来。您那位朋友,我会让人好生招待。”
鬱理和她进瞭电梯,两台电梯,一台普通使用,另一台高层专用。
她用自己胸牌刷开密码,回头笑道:“终于等到鬱小姐瞭。想当年,我给您打瞭好多电话”
鬱理比她高很多,看人时,视线习惯下垂,她平平淡淡地问:“你怎麽认出我?”
副院长瞭然,她比划一下:“我见过您的照片。您和梦昕是朋友,对吗?”
电梯停在三楼,大概是性格使然,她走路速度极快,推开办公室大门,冷气扑面而来。
她应该是雷厉风行的性格,做事毫不拖泥带水,她示意鬱理随便坐,自己到办公桌后面翻找。没费多少时间,她拿出一沓文件,交给鬱理。
“您是许梦昕的紧急联络人。当时她预约瞭手术,可是到瞭手术日期,她却没来,我一直给她打电话,联络不上,才给您打电话。”末瞭,她带上几分喟叹的语气:“没想到,时隔这麽多年,竟然真能联系上。”
鬱理胡乱翻瞭几页,她看见密密麻麻的中文就头疼。
“您和她,关系还可以吗?”鬱理放下病例,副院长亲自给她泡瞭一壶茶,她坐到身侧,沉思几秒,笑道:“梦昕——”
她顿瞭顿,脸上浮现温柔微笑:“那个孩子,在我们这儿工作过一段时间,是个很伶俐聪敏的女孩子,大傢都很喜欢她。”
这又是一段陌生的往事。
她接著说:“梦昕和我说,交到一个特别好的朋友,她们会一起出国。她给我看过照片,说实话,您这张脸,辨识度非常高,隻要看过一眼,绝对不会忘记。”
鬱理点瞭下头,她没打断院长的回忆。
“梦昕好久没和我联系,有几年瞭。我听她说申的专业很难,她现在过得好吗?如果有空的话,让她给我打一通电话吧,就说程姨很想她。”
鬱理说不上心裡什麽感觉。
原来,这个世界上,还有人这样惦记你过得好不好。
许梦昕,你真够冷血无情,什麽也不说一声,就死瞭。
鬱理手指拨过她属于许梦昕的牛皮档案袋,她不知道那个热爱演戏的女孩子又给她留下瞭什麽线索。
静瞭片刻,她问:“她当时预约瞭什麽手术?”
“不是什麽大手术。”程院长说:“梦昕一直对自己鼻子不太满意,打算让我给她捏个鼻子,喏,就像你一样,小翘鼻,前几年老流行混血模版,还有不少人拿你的照片让我参考,我说人是真的混血,这哪能整得出来啊。”
尽管在查到这傢医院就有所瞭解,但真的听到事实,鬱理还是免不瞭愕然。
片刻,她冷静地问:“她没有怀孕吗?她预约的,不是人流手术吗?”
这回换程院长楞住,几秒后,她乐呵呵地一笑:“梦昕连个男朋友都没有,怎麽会怀孕啊!”
事已至此,倒是没什麽好说瞭。
鬱理起身,目光瞥到档案袋,她拿起来问:“这个,方便我带走吗?”
程院长露出难为情的神色:“也不是不行这东西对我们不太重要,不过,为瞭尊重病人隐私,您还是和梦昕联系一下?”
“”鬱理蹙起眉心,不动声色地看著她。
程院长一直打量这个隻出现在许梦昕口中的年轻女人,说实在,她真的不觉得鬱理和“可爱”或“很好相处”沾边,她垂下眼神时,神情又冷又傲。
“我应该联系不上瞭。”
程院长不解其意,她拿著手机,想问鬱理要许梦昕最新的联系方式。
她彬彬有礼地点瞭下头,神情发生极为短暂的微妙变化,像是于心不忍,又像过于平静到以至于冷心冷肺,出口的话平铺直叙毫无起伏:“她死瞭三年多。如果有时间,您可以到耀京墓园看望她。”
周敬航
天气预报30降雨概率。
那麽不巧,这片区域恰好困在30之中。
舌灿莲花的接待人员把宋思窈哄得天花乱坠,宋思窈边听边赞同,最后在年轻女孩子殷殷切切的目光中微笑著拒绝瞭办卡的提议。
宋思窈轻佻地展眉,她眼神没动,脸却偏向身后站著的鬱理。
“我朋友来瞭,有机会再说。”
鬱理那张轮廓深邃鲜明的混血五官没有表情,她手裡捏著一封边角泛黄的牛皮档案袋,封口用麻绳缠瞭几圈。
这份资料,打开与否,在这一刻忽然变得无足轻重。
宋思窈走过来,抻著手臂搭著她肩膀,挑眉问:“我让人查过瞭,正经医院,许梦昕来这裡是打算整容吗?”
她说完,沉吟一息,自顾自否定:“我见过她,长得是真可以。没必要吧?难道是庄铭逼著她整容?我靠,庄铭这个和人模狗样的死变态。”
鬱理没有接话。
夏日骤雨连绵,带著柔裡藏针的寒冷。
天光逐渐黯淡,街景在暴雨中模糊不清,一辆黑色宾利欧陆破雾而来,一个教科书级别的急停泊车,鬱理轻轻啧瞭一声,不愧是稳操胜券的赛车手。
宋思窈认不得他的车,但,如此嚣张的耀a连号车牌,不用猜也知道是谁。
空气湿冷滞闷,鬱理眼眸不动,仿佛冻在这场与世隔绝的大雨裡。
宋思窈终于找到机会抽烟,她花式甩打火机,一簇星火在指间明灭,她呼出一口弥白烟雾,她听到鬱理平波无澜的声音。
“我给你订机票,你别开车瞭,好好休息。”
来回十几个小时的车程不是闹著玩,宋思窈这会儿手腕酸疼得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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