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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想吃掉我吗?”◎
“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啊?”燕青云躺在摇椅上,额头上盖着一条巾帕,扮演差点被儿子们吓厥了的老父亲。
“就前阵子啊。”燕冬跪在垫子上,老实交代了。
燕青云盯着墙顶,深沉地说:“若非你们说漏了嘴,我这辈子都想不到这里,也不敢想。”
“我暗示了呀,”燕冬说,“爹爹是否应该检讨自己不够上道呢?”
燕青云说:“呵。”
“爹爹,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您就坦然接受吧。”燕冬挠了挠头,为难地说,“毕竟不接受也没什么用。”
燕青云:“呵呵。”
“您儿子这么有出息,讨到这么好的郎君回来,您就该为我鼓掌欢呼,而且大哥和咱们知根知底的,这叫亲上加亲呀。”燕冬挪了两步,握住燕青云的胳膊,笑眯眯地说,“我和别人你不放心,那大哥呢,你对他放不放心?”
燕青云:“呵呵呵。”
燕冬“嘿”了一声,体贴地说:“我知道您现在很不好受,因为这个传说中的野男人小妖精竟然没得挑,所以您连找茬都没有立场,棒打鸳鸯都没有力气,实在很憋屈。”
“你爹我已经被这颗突然砸下来的炮仗炸得脑袋冒烟儿了。”燕青云幽幽地说。
“那您现在冷静了吗?”燕冬期待地问,“您觉得我和大哥配不配?”
燕青云:“……”
“不说话,那就是配咯,毕竟若觉得不配,您一嗓子就吼出来啦。”燕冬笑弯了眼睛,低头枕上燕青云的手背,蹭了蹭,小声说,“爹,我好幸福啊。”
燕青云没说话。
“我喜欢大哥,像做贼一样偷偷摸摸,胆颤不安,可他竟然也早早的就偷偷喜欢我。我好感动,”燕冬袒露,“您不知道,这些天我偶尔夜间想起,还是会掉眼泪,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但每每想起,我的心里就咕噜咕噜冒泡,那股子热气涨上来,眼眶就酸酸胀胀的。”
“他是我大哥呀。”他抬头和燕青云对视,“当年陛下和明妃娘娘把他送到爹娘身边,就是我们缘分的开始。周岁宴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要,就抱着他了,那就是给我们的缘分打了个死结。我以前不懂,只把他当大哥,当珍宝,可我对他的感情不知何时就变了,他不再只是我的大哥,还是我的心上人了。爹爹,您知道心上人是什么意思吗?”
燕青云瞪眼,“你爹比你多活了二十多年!”
燕冬看着燕青云,只顾着憨笑,没说话。
父子对视,燕青云叹了口气,拍拍大腿坐起来,说:“别说,咱们老燕家就是出情种!”
燕冬立马说:“我是和爹爹学的啊,喜欢一个人就要只想他念他对他好,不能朝三暮□□流薄幸。”
“那你是学对了!”燕青云揉了把小儿子的脑袋,从榻上一跃而起,“走,用饭!”
父子俩回到宴席,独坐主位的燕颂抬眼瞧了一眼,将燕冬那记“小燕出马,一个顶俩”的眼神纳入眼底,他举杯饮酒,嘴角微扬。
燕青云打发了那些来问候自己身体的朝臣,拉着儿子入座。
燕冬解决了“心腹大患”,心情舒畅,拉着老燕痛饮三杯,说:“今晚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燕青云给儿子倒酒,一旁的崔拂来瞥了眼豪气万丈的父子俩,“都少喝点儿吧,尤其是冬冬,碰着酒就越来越放肆,和谁学的?”
“爹!”燕冬说。
“嘿!”燕青云瞪一眼小儿子,有事先卖爹,好个小叛徒!
崔拂来轻笑,没管他们了。
父子俩端着酒杯互相碰杯,小孩儿似的,俄顷去别桌说笑的崔玉回来,加入父子俩的战局,三人你一杯我一杯,喝得日月颠倒了。
燕颂一直在关注燕家席位方向的动静,见燕冬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摆开阵仗,作势要和燕青云打斗时,终于坐不住了,吩咐身旁的常春春,“散席吧。”
再坐下去,那小傻子要上桌跳舞了。
常春春是大总管的派头,替主子安排事务,客气周到地将客人们送出府门,再回到殿内的时候燕颂正被燕青云压着肩膀。
“好小子,人家都说兔子不吃窝边草,你是专啃窝边草啊!”燕青云拍拍燕颂的肩膀,竖起大拇指,“有本事!好胆量!”
燕翠微:?
燕冬靠在崔拂来肩头休息,闻言嘿嘿傻笑,猛地站起来,说:“窝边草,好吃!多吃!”
燕颂伸手,对小醉鬼说:“来。”
“来了来了,”燕冬颠颠儿地扑到燕颂手臂上,被男人揽住了,“我好晕啊。”
“好好站着,不许蹦哒了。”燕颂摸了摸燕冬红扑扑的脸,吩咐侍从去煮蜜汤,转头和燕青云说,“爹,您也用一碗吧。”
“不爱喝,甜滋滋的,走了!”燕青云伸手揉搓了下燕冬的脸,转身拉住崔拂来的手腕,笑着说,“夫人,回家了。”
崔拂来起身,反手挽住燕青云的胳膊,笑着嘱咐燕颂,“这小醉鬼我们不要了,颂儿多费心。”
“怎么不要了?”燕冬伸出挽留的双手,抓住崔拂来的衣袖,悲伤地说,“娘,带我走吧!”
燕颂颔首答应,揽着燕冬腰身的手臂微微往后动了动,把沉浸在苦情戏中的燕小公子往后提溜了一步。
“好好听大哥的话,早些歇息。”崔拂来摸摸燕冬的脸,搀着燕青云走了。
燕翠微站在原地看了眼双手扑腾的燕冬,又看了眼和燕冬贴在一起的燕颂,最后看了眼燕颂揽着燕冬腰身的那只手臂,若有所思,恍然大悟,自顾自地“哦”了一声,跟着兄嫂走了。
“我也回了。”崔玉摸摸燕冬的头,和燕颂捧手行礼,转身就要走,这时燕冬却拉住他的胳膊,嚎叫着,“大恩人!不要走大恩人!”
崔玉说:“那你不如舍了大表哥,和我走吧?”
燕冬松开手,冷漠地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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