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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才落,更不给罗艽回应时间,叶青洲又点将似的指了指方檑,“你便与这位小蕉,比试一番吧。”
“什……”
方檑从地上骨碌碌爬起来,隐约有些茫然。他看着叶青洲,又看看罗艽。
四座一片倒气声,罗艽身边,林稚更是合不上嘴。
罗艽一瞪眼,猛然拔高声音:“我丶我拒绝!这没道理!我为什……”
“——比试中输了的,”叶青洲根本不予理睬,只打断她,淡淡道,“也别做门徒了。就去外山扫地吧。藏典阁的堇婆婆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正愁没人给她打下手呢。”
唐忆犹豫道:“青洲……”
叶青洲擡起眼,仅仅是面无表情地扫了她一眼。
但就是这一眼,也让唐忆噤声。
高台之上,居然真的无人敢再置喙。
面对台下错愕,她们默契地沉默着,又心照不宣移开眼。
叶青洲没再说什麽,只朝方檑面前丢了一把桃木剑。
方檑毫不犹豫提起剑,拨开人群。
周围人让出位置。
方檑握着剑,向罗艽附首作了揖。“这位同门。搅扰。”
罗艽皱眉,嗤出一口气,不敢置信地擡起眼,环视一眼四周。
只有林稚从袖里掏出一把小匕首,塞进罗艽怀里。“用这个。”
罗艽:“…………”
可犹豫间,那方檑竟提剑逼近——
而这剑锋,直至罗艽面颌!
罗艽反应不及,只下意识侧仰,朝後一翻,将这剑风堪堪躲过。
大抵手中只持一柄桃木剑,方檑自觉危害不大,是故这一招,他用了十成十的狠劲儿,力道大得出奇。
衆人只观一簇劲风横穿厅堂,又劈裂一道道帷幕诗书,引流沙四起。
四座惊寂,鸦雀无声。
唯有台上的池长老啧啧称奇。“这方檑是个好苗子。若叶……若有谁真收了他,还真不亏。”
反观罗艽,抱着匕首在地上滚了一圈,狼狈不已。
她拍拍裤脚,站起身,咬了咬下唇,笑得古怪。“出其不意。真贼。”
方檑权当她在夸自己。才要装模作样回几句,却看罗艽身形极快地逼近;最末几步,竟是‘腾’地从平地跃起——
她左手持刃,右手成爪,直指方檑天灵盖!
方檑只觉得眼前一黑,下意识缩身要挡,却看罗艽右手在他面前倏尔停下,左手将匕首翻转一面,利落上举,以势如破竹之气,劈开方檑那把桃木剑!
方檑一愣,剑已离手。
先前意气风发者,此刻连连败退;先前狼狈不堪者,此刻招招致命——
不过俯仰一瞬,战局已逆转。
并非方檑漏洞百出,只是罗艽实在身形太快,且出招又精又狠。
人群与高台,皆议论纷纷。
“不像是在看两个懵懂新生比试。倒像是……快要出师的门徒,在剑阁之上论剑。老练得很。”
也有人诧异。“好生古怪!这人不过一介连姓氏都报不上来的渔家女,居然会这麽多拳脚功夫?……”
林稚在人群里兴奋道:“这是我姑奶奶!这是我的姑奶奶!”
而比试之中,罗艽好似终于尽了兴,才持着匕首,挑起那破碎的桃木剑,朝地上随意一丢。
瞧着桃木剑的残身,方檑喘着粗气,低着头,不敢擡眼去看叶青洲。
台上,叶青洲神色平平,慢条斯理地剥她那荔枝。
她没有夸赞谁,没有责骂谁。
更没有喊停。
方檑想,那就意味着还有机会。
他看见渔家女用衣角擦拭着匕首,垂着眼,不知所思;尔後走出几步,将匕首还给友人。
便是捉住这个时机,方檑垂手,捡起地上桃木剑的残身,重新提起气,擡步朝罗艽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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