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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榻边的粥与画(第2页)

李姐已经走进病房,动作轻得像片羽毛:“陈助理说,这是陆总个人的心意,您别推辞。他还说,您要是赶稿,白天我在这盯着就行,您放心回去画,晚上再来换我。”

赵玉青站在原地,看着李姐熟练地给母亲量血压丶调整输液速度,心里像被什麽东西填得满满的,又空落落的。他知道这是陆泽珩的安排——陈舟不会自作主张承担费用,更不会特意提“赶稿”的事,除非是陆泽珩特意交代。

李姐安顿好母亲後,从随身的包里拿出个保温桶,递给赵玉青:“这是陆总让管家炖的瘦肉粥,说您可能没吃饭。”保温桶是银灰色的,和上次陆泽珩去画室带的那个同款,盖子打开时,粥香混着淡淡的山药味漫出来,温得刚好。

“陆总还说,”李姐把勺子放在桶边,声音放得很轻,“画廊的稿子他已经让陈助理去沟通了,延到下周,不扣定金。您别着急,先照顾好阿姨。”

赵玉青握着保温桶的手指紧了紧,桶壁的温度透过掌心传过来,像株在冷天里突然冒头的嫩芽,带着点莽撞的暖。他想说“谢谢”,又想问“他怎麽知道”,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麻烦你了。”

李姐笑着摇摇头:“陆总交代了,要把您当自家人照顾。”

回到病房时,母亲醒了,正看着床头柜上的保温桶出神。“谁送的粥?”她轻声问,目光落在桶壁的银灰色上,“看着挺贵气的。”

“一个朋友。”赵玉青舀了勺山药瘦肉粥,吹凉了递过去,“您尝尝,比小米粥香。”

母亲抿了口,突然说:“是上次来画室的那个陆先生吧?张奶奶跟我说过,他是个好人,手暖,心也暖。”她看着赵玉青的眼睛,眼神亮得像藏着光,“玉青,别总把自己绷得太紧,有人愿意帮你,是福气,接得住,才不算辜负。”

赵玉青的喉结动了动,没说话。只是把粥碗递得更近了些,指尖不小心碰到母亲的手背,两人都顿了顿——母亲的手很凉,他的手却被保温桶焐得很热,像两截温度不同的竹,终于在某个瞬间靠在了一起。

傍晚时,李姐催他回画室赶稿:“阿姨这边有我呢,你放心。陆总说了,你画得好,阿姨看着也高兴。”赵玉青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揣着画夹离开了医院。

老城区的巷口亮着昏黄的路灯,银杏叶落了满地,踩上去“沙沙”响。赵玉青走到“青砚斋”门口时,看见画室的灯亮着——不是他早上没关的那盏,是院里的廊灯,暖黄的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格子状的影子。

他推开门时,正看见陆泽珩站在画案前,手里拿着他那支没画完的《兰石图》草稿。男人穿了件黑色高领毛衣,外面套着深灰大衣,袖口挽着,露出的手腕内侧有道浅疤,在灯光下像片淡色的月牙。墨团蹲在他脚边,尾巴绕着他的鞋跟,发出“咕噜”声。

“陆先生?”赵玉青的声音有点发哑,像被走廊的冷风呛了。

陆泽珩转过身,目光在他脸上停了两秒,落在他眼下更重的青黑上:“李姐说你回画室了。”他没提特护和粥的事,只是把草稿放回画案,“画到哪了?”

“兰草刚勾了半片叶子。”赵玉青把画夹放在桌上,帆布包带勒得他肩膀有点疼,“您怎麽在这?”

“陈舟说你可能忘带画室钥匙,我刚好在附近,就顺路送过来。”陆泽珩的回答和以前一样,却没像往常那样拿出钥匙——画案上的钥匙串明明就挂在笔架上,上面还挂着个小小的竹制猫形挂坠,是林小满送的,说“能招猫”。

画案角落放着个保温桶,是陆泽珩带来的。赵玉青打开时,里面是刚炖好的南瓜粥,还冒着热气,上面卧着个水波蛋,蛋白嫩得像云。“管家说南瓜养胃,”陆泽珩的声音在身後响起,“你这两天没好好吃饭。”

赵玉青舀了勺粥,南瓜的甜混着蛋香在舌尖散开,暖得他眼眶有点发热。他突然想起母亲的话——“接得住,才不算辜负”。

“特护的事,还有画廊的事……”他放下勺子,声音很轻,“谢谢你。”

陆泽珩没看他,只是拿起那支狼毫笔,在废纸上勾了道兰叶,笔尖转得很稳:“陈舟处理的,跟我没关系。”他顿了顿,把笔放回笔架,“你先吃饭,吃完再画。我在旁边等,不打扰你。”

他走到角落的木椅坐下,拿起本赵玉青放在那的《芥子园画谱》翻着,翻页的声音很轻,像怕惊动画案前的人。墨团跳上他的膝盖,蜷成个毛球,他没动,只是用指尖偶尔蹭蹭猫的耳朵,动作比上次熟练了些。

赵玉青看着他的侧影,突然觉得,这个总说“顺路”的男人,其实像株沉默的竹——不张扬,却总在你需要的时候,把影子投过来,替你挡挡风雨。

他低下头,舀起第二勺南瓜粥时,发现碗底压着颗红枣,和张奶奶总爱藏在碗底的那颗一样,圆滚滚的,像个没说出口的祝福。

炭盆里的火还没灭,偶尔“噼啪”响一声。赵玉青吃完饭,开始画《兰石图》的收尾。狼毫笔在他手里变得很乖,兰草的叶脉勾得又细又稳,石缝的阴影用淡墨晕开时,他想起陆泽珩说的“墨分五色”——原来真的有这样的时刻,笔尖的墨丶心里的暖丶窗外的月光,能在纸上融成一片温柔的痕。

陆泽珩翻画谱的动作停了。他看着画案上慢慢成形的兰,石缝里的兰草明明生得纤弱,却像能把石头都撑开,留白处的题款还没写,但他好像已经能看见那行字——不是“空谷有佳人”,是“草木有本心,何求美人折”。

他口袋里的竹纹玉佩被指尖摩挲得发暖。母亲生前总说,好的关系像竹和兰,不用靠得太近,却能在风里互相传声。此刻画室里的寂静,大概就是他们之间的声。

赵玉青画完最後一片兰叶时,窗外的月亮已经升得很高了。他放下笔,才发现陆泽珩靠着椅背睡着了,手里还捏着那本画谱,眉头却没像平时那样皱着,反而舒展着,像卸下了什麽重担。墨团趴在他腿上,尾巴搭在他的手背上,像条柔软的毯子。

赵玉青轻手轻脚地起身,从里屋抱了条薄毯,盖在陆泽珩身上。毯子是母亲织的,蓝白条纹,边角有点脱线,却带着阳光晒过的味道。他盖毯子时,指尖不小心碰到陆泽珩的手背——很凉,像刚从外面的冷风中回来,却在接触到毯子的瞬间,微微蜷了蜷,像在贪恋这点暖。

画案上的《兰石图》已经干了,兰草在石缝里舒展着,像在呼吸。赵玉青看着画,又看了看角落里睡着的人,突然觉得,有些牵挂其实不用说出口——就像这兰离不开石,竹离不开月,他和陆泽珩之间,已经有了条看不见的根,在烟火气里悄悄扎下了。

他拿起画夹,开始画《岁朝图》的收尾。这次笔尖很稳,喜鹊的尾羽弧度柔和,像能载着月光飞起来。炭盆里的火还在燃着,把画室烘得暖暖的,连窗外的冷风都好像变得温柔了些。

有些夜晚,大概就是用来积攒暖意的——为了明天能更有勇气,面对那些躲不开的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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