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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窗外的银杏与竹筛上的光
赵玉青的帆布包在副驾座位上轻微晃动时,巷口的银杏叶正被晨光掀得打转。
他侧头看窗外——陆泽珩还站在青石板路上,西装袖口的竹节手链在光里闪了闪,像枚没说尽的星。车转过老槐树时,那道身影被砖墙挡住了半角,只剩只手还举着,像在挥别,又像在攥着什麽没松开。
“他站在那儿看了三分钟了。”周明宇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方向盘的木纹被晨光浸得发亮,“陈舟刚才发消息说‘先生让老周把车停在巷口,没立刻走’——还说‘先生手里捏着片银杏叶,转了十七圈’,你看这数得,比护士记输液滴数还准。”
赵玉青的指尖在紫檀木盒的锁扣上顿了顿。十七圈——陆泽珩那样连签字都要卡着秒表的人,居然会对着片银杏叶数圈数,想想都觉得笨拙。像他送松烟墨时说“三家墨坊才淘到”,像他送防潮剂时说“对比了五家检测报告”,所有“不理智”都藏在“下意识”的壳里,钝得让人心里发涩,却又暖得像被阳光晒透的绒布。
“别总看手机。”他把目光转回车内,指尖无意识摩挲盒盖的雕纹——竹林的轮廓在指腹下起伏,像他画里没干的淡墨,“周哥你开车专心点,老城的巷口窄,别蹭到墙。”
周明宇轻笑了声,打方向盘的动作慢了半拍:“你刚才盯着後视镜看了五次,比我看导航还勤。”他从储物格里拿出个青瓷小罐,“张奶奶塞给我的,说‘这是去年的桂花,让你泡在新茶里,能想起老城的味’——她还说‘泽珩每次来都帮她翻晒桂花,说‘要晒足七天,香味才留得住’’,你看这操心的,比你妈还像亲奶奶。”
赵玉青接过青瓷罐时,指尖碰到罐沿的细缝——里面嵌着点干桂花,是去年深秋晒的,香气透过木塞漫出来,淡得像场快醒的梦。他想起陆泽珩在竹下泡茶时,张奶奶送桂花糕过来,对方接过时说了句“麻烦您了”,手温透过糕点盒传过来,像现在这青瓷罐的暖。原来有些“寻常”早成了牵挂的锚,把“离别”拽得又实又轻。
车驶出老城区时,他终于打开了那枚没拆的信封。
信纸是陆泽珩常用的米白色宣纸,边缘裁得极齐,像用尺子量过。上面只有一行字,笔锋比平时软,墨色也浅了些,像写了又停丶停了又写:“南方梅雨季长,画晾在竹筛上最好——我让陈舟把画室的旧竹筛寄给你,竹条松了的地方,我让老木匠修过了。”
赵玉青的喉结动了动。画室的旧竹筛——是父亲生前编的,竹条上还留着父亲的指痕,去年晒《秋竹图》时断了根细条,他用棉线缠了缠,没舍得扔。陆泽珩居然注意到这个,还让老木匠修了,像他记得所有“不起眼”的旧物,把老城的温度一点点往南方迁。
“他连竹筛都想到了。”周明宇瞥了眼信纸,“陈舟说‘先生上周在画室待了一下午,就盯着竹筛看,还摸了摸松了的竹条’——当时谁都不知道他要干嘛,现在才明白,是怕你在南方用不惯新竹筛。”
赵玉青把信纸折成银杏叶的形状,放进帆布包内袋,和那枚檀木书签并排。袋底的桂花糕还温着,甜香混着松烟墨的沉,像把旧时光的黏合剂,要把他往回粘。车过护城河时,他从後视镜最後看了眼老城的方向——那棵银杏树的顶还露在民居上头,像枚没被撕干净的邮票,盖着“此去经年”的邮戳。
陆泽珩在青石板路上站到晨光斜照时,鞋尖沾了点巷口的青苔。
张奶奶把他拉进院里时,葡萄架的铁鈎还在晃,黄铜钥匙链的响声在空荡的院里荡开,像道没说尽的回音。“泽珩啊,喝碗绿豆汤吧,”她把碗放在石桌上,瓷勺碰到碗沿的声很清,“刚从井里湃过,凉着哪——你看你这额头,全是汗,刚才玉青在时怎麽不进来歇会儿?”
陆泽珩的指尖在石桌的“青”字刻痕上蹭了蹭。刻痕里嵌着点旧泥,是去年梅雨季积的,他用指甲抠了半天才弄干净,像在清理道没说尽的心事。“怕耽误他赶车。”他接过绿豆汤,碗壁的凉透过掌心渗进来,压下了点心头的慌,“周医生说‘火车十点开,不能迟到’。”
张奶奶坐在对面的藤椅上,手里转着那串旧钥匙,黄铜的银杏叶铜片在光里闪:“你当我老糊涂?”她笑了笑,眼角的皱纹里落了点阳光,“你是怕自己忍不住留他——泽珩啊,有些路得让孩子自己走,你攥得再紧,竹也长不成你要的直。”
陆泽珩的目光落在院角的新竹上。竹苗是昨天从老宅移来的,带着点老城的土,根须裹着湿棉布,像他送赵玉青的砚台,裹着没说尽的牵挂。“我知道。”他喝了口绿豆汤,清甜的味滑过喉咙,却压不住舌尖的涩,“我就是想……多看两眼巷口的路。”
陈舟的车停在院门外时,引擎声轻得像怕惊散什麽。他拎着个木盒进来,盒盖的雕纹和赵玉青手里的砚台盒很像:“先生,这是您让老木匠修的竹筛。”他把木盒放在石桌上,“匠人说‘把松了的竹条全换了新的,还刷了层桐油,防潮’——他还说‘先生盯着他修了整整两小时,说‘竹筛的网格要匀,晾画才不卷边’’,比验收陆氏的工程还严。”
陆泽珩打开木盒时,竹筛的清香漫出来,混着院里的艾草味。筛面的竹条果然匀得像用尺子量过,断过的那根细条换了新竹,接口处磨得极圆,摸不出痕迹。“寄去南方。”他把竹筛放回盒里,动作轻得像怕碰断竹条,“地址让周医生给你——别写我的名字,就说是‘张奶奶寄的’。”
陈舟在笔记本上写下:“6月13日,近午。先生把竹筛的木盒放在《雨夜归人》画框下,说‘等寄走了再撤’。他让园丁每天给新竹拍张照,说‘玉青要是问,就发给他’——其实没谁会问,他就是想找个由头,和南方的人有点牵连。刚才他在画室的画案前站了很久,指尖在赵先生磨墨的位置停了停,像在摸馀温。”
陆泽珩离开张奶奶家时,把那片转了十七圈的银杏叶夹进了猫画里。画是赵玉青送的,墨团的爪子边还空着块留白,刚好能放下这片叶子,像给牵挂找了个妥帖的家。车驶过老城区的界碑时,他从後视镜看了眼——画室的木格窗还开着条缝,晨光从缝里漏进去,在画案上投下细窄的光带,像根没说尽的线,一头拴着老城,一头牵着南方。
赵玉青在火车驶入南方地界时,被一阵潮湿的风呛了下。
车窗外的银杏叶换成了芭蕉叶,宽大的叶片在雨里晃,像他画里没干的淡墨。他把紫檀木盒放在小桌板上,指尖顺着砚边的圆弧慢慢划——砚底的“泽”字被指尖磨得发亮,像要融进石纹里,却又始终清晰,像道刻在心上的青痕。
邻座的老太太凑过来看:“这砚台真润,是老物件吧?”她的口音带着南方的软,“我孙子也学画,总说‘好砚得遇对人’,你看这石纹,像片竹林,跟你有缘。”
赵玉青的喉结动了动。像竹林的石纹——他想起陆泽珩老宅的竹林,想起石桌上模糊的“青”字,像场没醒的梦。老太太的话像根细针,轻轻扎在“必须往前走”的决心上,疼得很轻,却让那决心松动了丝缝:原来有些“缘分”不用攥在手里,像这砚台的石纹,像那片银杏叶,像陆泽珩的竹节手链,只要记着,就不算真的失去。
“是位朋友送的。”他把砚台放回盒里,声音轻得像被雨泡软了,“说……用着顺手。”
老太太笑了笑,转回头去看窗外的雨:“能送你老砚台的,肯定是记挂你的人——我家老头子年轻时送我支银簪,现在他走了,我还天天戴着,摸着就像他还在。”
赵玉青的眼眶突然有点热。他侧头看向窗外——雨丝斜斜地织着,把南方的树影晕成了淡墨,像他画里没干的底稿。帆布包侧袋的桂花糕还温着,张奶奶的话突然在耳边响起来:“泽珩说‘竹筛要晒足七天,香味才留得住’”——原来有些牵挂不用常说,像这桂花糕的甜,像那砚台的石纹,像雨里的南方和晴里的老城,隔着千里,也能靠着点旧味认出彼此。
车在中途站停靠时,他收到了林小满的消息:“张奶奶说陆泽珩给她修了葡萄架,加了层防晒网,说‘怕玉青回来时葡萄晒蔫了’——你看这操心的,连你‘可能回来’都想到了。”
赵玉青盯着屏幕看了很久,指尖在“回复”框里悬了悬,最终只回了个“嗯”。他知道陆泽珩的心思——加防晒网不是为葡萄,是为给“回来”找个由头,像他送竹筛时说“张奶奶寄的”,像他让陈舟发新竹照片,所有“留馀地”都藏在“为你好”的壳里,钝得让人心里发沉,却又暖得舍不得推开。
陆泽珩在陆氏集团顶楼处理文件时,指尖总在钢笔上打滑。
文件是苏氏合作的最终版,苏晚晴的签名在右下角,笔锋利落,像她的人——通透,不拖泥带水。他签完字时,才发现笔尖的墨在纸页边缘洇了个小圈,像赵玉青画里没干的淡墨,在严谨的商业文件上留了点不搭调的暖。
“先生,南方分公司的装饰画方案改好了。”陈舟把文件夹放在桌角,“设计部说‘按您的要求,留了面空墙,说‘等以後有合适的画再挂’’——他们还问‘是不是要等赵先生的画’,我没敢说死。”
陆泽珩的目光在“空墙”两个字上顿了顿。空墙——像赵玉青画室里那片没贴画的墙,像他猫画里的留白,像所有“没填满”的牵挂,留着点“或许有天能补上”的盼头。“就说‘等合适的画’。”他把签好的文件推回去,指尖在桌角的竹根镇纸上碰了碰,“让设计部把墙面粉成米白色,说‘衬松烟墨的色’。”
陈舟在笔记本上写下:“6月13日,午後。先生把南方分公司的平面图贴在了办公室的软木板上,在‘空墙’处用红笔圈了圈,旁边写着‘赵玉青风格’。他让茶水间准备了松烟墨和端溪砚,说‘以後开会前磨十分钟墨,能静气’——其实是怕手生,忘了怎麽磨他送的那方砚台。刚才他对着苏小姐的签名看了两分钟,突然让我把文件归档,说‘合作的事,以後让副手对接’。”
窗外的阳光落在《雨夜归人》的画框上,竹纹在光里泛着暖。陆泽珩看着画里的车灯——那点朱砂亮得像颗没说尽的星,像他藏在竹筛里的牵挂,像赵玉青带在身上的檀木书签,像所有没说破的念想,在各自的轨道上亮着,哪怕隔着南北的距离,也知道“有人在等”。
他拿起手机,翻到陈舟发来的新竹照片——竹苗在晨光里立得很直,叶片上的露珠还没掉,像刚浇过淘米水。手指在屏幕上顿了顿,最终还是没点“发送”——有些牵挂不用急着送达,像这新竹要慢慢长,像那桂花要慢慢晒,像他和赵玉青的路,得隔着点距离,才能靠着点旧味,走得更久。
赵玉青在火车驶入南方雨区时,把那枚银杏叶信纸夹进了画谱。
雨丝敲打着车窗,像给玻璃蒙了层纱,窗外的芭蕉树成了模糊的绿影。他摸了摸帆布包——紫檀木盒的棱角硌着腰侧,像道没说尽的提醒;青瓷罐的桂花香漫出来,混着雨气,像老城的味在南方生了根。
周明宇递过来条干毛巾:“快到了。”他指了指窗外的路牌,“前面就是画廊安排的画室,带个小院,能种竹——我跟房东说好了,先把你父亲的旧画筒挂在院里的竹架上,透透气。”
赵玉青看着路牌上的“青砚巷”三个字,突然笑了笑。原来南方也有叫“青砚”的地方,像命运悄悄留的缝,让老城的根能在陌生的土里扎下。他知道,以後会在这里画芭蕉,画雨,画南方的竹,画里会藏着点老城的松烟墨,藏着点陆泽珩送的砚台香,藏着点没说尽的牵挂——像父亲总说的“竹移到南方也能活,只要根没断”,他们的根,早就靠着点旧味,在彼此心里扎下了。
雨停时,车刚好停在画室门口。赵玉青推开车门,南方的空气裹着芭蕉的清香涌过来,像场温柔的拥抱。他抱着紫檀木盒站在院门口,看着周明宇搬下画箱——箱身上的竹纹贴纸在雨後的光里亮了亮,像陆泽珩送的竹节手链。
远处的快递车停在巷口,快递员正打电话,声音被风送来半句:“有个从老城寄的木盒,收件人赵玉青……”
赵玉青的指尖在木盒的锁扣上轻轻按了按。他知道里面是什麽——是那面修过的旧竹筛,竹条匀得像用尺子量过,断过的地方磨得极圆。像所有没说出口的牵挂,靠着点旧物,从老城到南方,从晨光到雨停,悄悄跟着他,落进了这片新的青砚巷。
他擡头看了眼院角的空地——那里能种竹,能晒画,能挂父亲的旧画筒。以後会有竹筛晾画,有松烟墨磨砚,有桂花糕配新茶,像把老城的时光,在南方重新铺了一遍,只是少了个人,站在银杏树下,看着他捡画纸上的叶。
但他知道,有些青痕不用常看见——像砚底的“泽”字,像竹筛的旧竹条,像雨里的南方和晴里的老城,隔着千里,也能靠着点旧味,认得出彼此。这就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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