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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可不兴说
纱布底下传来钝钝的痛意,牵连着太阳xue突突跳动。沈岁桉半睁着眼,看到透过窗户落入的四方阳光爬上她的身体。她垂着眼,认认真真地削着一颗苹果。这几天睁开眼就能见着她,即使有时她没在,过不了多久也会出现。那天医生夸他恢复得不错,很快就能出院了,他竟脱口而出:“真的吗?不能再住久一点?我觉得我脑袋好痛。”一旁的护士小声嘀咕着问,要不要给他再看看脑子。沈岁桉不敢想,又不断去想,出了院之後,他还能再常常见到她吗?因为伤口病痛换来的相处,是不是在他痊愈之後又会回归原点。李明舟某天打电话来骂他,说他磨磨唧唧,那麽好的机会都抓不住。“喂。”他唤她,声音很轻,大概是心事多了,脑袋也变得很痛,“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下辈子…会喜欢我一下吗?”好幼稚的问题,就像两个手牵手的幼儿园小朋友,会高兴地大喊“下辈子我们还是好朋友”。苹果皮断了,跌落在桌面形成一个圆。她仍是垂着眼,不带一丝犹豫:“不会。”痛感牵扯神经,沈岁桉闭了闭眼。也许她是捂不热的冰块,他想。他想要侧过身,背对这个冰冷的,连一句谎话都不会给他的女人,可却无能为力。如同以前的每一天,他总是无法狠心背对她离开。“但你不能死。”她突然说。她的声音很小,几乎被窗外的鸟鸣覆盖,又散在空气里。可沈岁桉听见了,睁开眼看她,看她被日光晕染得透明的瞳孔,听她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能死。”她并不爱这人间,即使下辈子是一棵树,是一块石,或是一条鱼,她也不愿。林今昭不希望自己有下辈子,人活着一世,足矣。“不能没有你。”她说,说完之後把自己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古早肉麻地影视剧台词怎麽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皮去掉了,露出了白白的果肉,泛着甜意。她把自己袒露,而他仍然瞪着眼,有点难以置信,“你说什麽?”林今昭却不再说了,她猛得站起来,指了指盘里切好的苹果块,“你…你吃苹果。”而後便抱起热水壶快步出了门。林今昭傻乎乎地抱着热水壶站在走…
纱布底下传来钝钝的痛意,牵连着太阳xue突突跳动。沈岁桉半睁着眼,看到透过窗户落入的四方阳光爬上她的身体。
她垂着眼,认认真真地削着一颗苹果。
这几天睁开眼就能见着她,即使有时她没在,过不了多久也会出现。
那天医生夸他恢复得不错,很快就能出院了,他竟脱口而出:“真的吗?不能再住久一点?我觉得我脑袋好痛。”
一旁的护士小声嘀咕着问,要不要给他再看看脑子。
沈岁桉不敢想,又不断去想,出了院之後,他还能再常常见到她吗?因为伤口病痛换来的相处,是不是在他痊愈之後又会回归原点。
李明舟某天打电话来骂他,说他磨磨唧唧,那麽好的机会都抓不住。
“喂。”他唤她,声音很轻,大概是心事多了,脑袋也变得很痛,“要是我真的死了,你下辈子…会喜欢我一下吗?”
好幼稚的问题,就像两个手牵手的幼儿园小朋友,会高兴地大喊“下辈子我们还是好朋友”。
苹果皮断了,跌落在桌面形成一个圆。
她仍是垂着眼,不带一丝犹豫:“不会。”
痛感牵扯神经,沈岁桉闭了闭眼。
也许她是捂不热的冰块,他想。
他想要侧过身,背对这个冰冷的,连一句谎话都不会给他的女人,可却无能为力。如同以前的每一天,他总是无法狠心背对她离开。
“但你不能死。”她突然说。
她的声音很小,几乎被窗外的鸟鸣覆盖,又散在空气里。
可沈岁桉听见了,睁开眼看她,看她被日光晕染得透明的瞳孔,听她又重复了一遍:“你不能死。”
她并不爱这人间,即使下辈子是一棵树,是一块石,或是一条鱼,她也不愿。林今昭不希望自己有下辈子,人活着一世,足矣。
“不能没有你。”她说,说完之後把自己惊出了一身鸡皮疙瘩,这古早肉麻地影视剧台词怎麽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
皮去掉了,露出了白白的果肉,泛着甜意。她把自己袒露,而他仍然瞪着眼,有点难以置信,“你说什麽?”
林今昭却不再说了,她猛得站起来,指了指盘里切好的苹果块,“你…你吃苹果。”而後便抱起热水壶快步出了门。
林今昭傻乎乎地抱着热水壶站在走廊,里头的水还是满的,有些沉。
她实在不知道自己该干嘛。
拎着水壶晃到了医院门外的小草坪,长椅上停着一只鸟,待她走过去就扑腾着翅膀飞走了。
“姐姐,你跟男朋友吵架啦?“隔壁床的小女孩不知是从哪儿跑出来的,坐到她身旁侧着头看她。
林今昭哭笑不得,小小年纪却是很八卦。她摸了摸她的头,回答她:“没有。”
“唉你怎麽乱跑,找你半天。“女孩的妈妈跑过来,跟林今昭吐槽,”这孩子皮的要命,女孩子家家的,天天上蹿下跳,你看,非要去救什麽猫,猫跑了,自己摔伤了。“
女孩子吐了吐舌头,并不在意妈妈的话,“我前几天还梦到那只猫猫了呢,梦到我会飞,一下就把它救下来了。那它那麽小,万一它跳不下来怎麽办呢?”
“我说你个女孩子,怎麽不能学学人家看看书,画会儿画,非要去爬墙,皮得要命。”女孩妈妈越说越暴躁,林今昭赶忙站起来安抚家长的情绪。
家长走到不远处去冷静,小女孩缩在她身边问:“姐姐,你说我是不是应该是个男孩子?”
林今昭有些惊讶,侧过头去看她,“你怎麽会这样想?”
“因为妈妈总是这麽说呀,‘你还不如是个男生’,‘女孩子家家的怎麽总是这样’,可我就是女生呀,难道我做这些事情,就不配当女生了吗?”
男生就该调皮好动,女生就该安静乖巧,像是一块拼图,必须原模原样,才能放入空缺中。可每个人难道不能拥有自己的形状吗?
“没有人规定女孩一定要是什麽模样,你可以爱琴棋书画,也可以爱汽车模型,你可以是安静的,你也可以是吵闹的。不管你的性格是怎麽样的,那就是独特的你。”
“就像你去救小猫,那是因为你是个善良的孩子。而你妈妈只是希望,你能够在有能力保护自己的前提下,再去做这件事。正是因为你妈妈爱你,她才会那麽在意你是不是受伤了,在意你会不会痛。她说不希望你那麽调皮,真正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受伤。”
小女孩看了眼胳膊上的绷带,问道:“那她为什麽不这麽说呢?为什麽不问我痛不痛,只是不停地骂我,说我不好。”
“因为每个人的表达方式不一样。”
“可是在梦里,妈妈就不会这样。“小女孩说,”我救下了猫猫,妈妈还夸我做得好呢!爸爸还奖励了一大个冰淇凌给我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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