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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金莲咤if线 末世无俩咤追妻（第5页）

定睛看，是敖丙手持一柄寒光凛冽的匕首，直指自己要害。

中坛元帅心头一凛，认得此匕乃华盖星君秘藏之物，名曰“碎星”。

“丙儿，这是何意？”元帅轻声询问。

敖丙眼中泪光浮动，却强撑着厉声道：“元帅何必明知故问，你囚我于此，此恨焉能消弭？华盖星君赠此利刃，便是要我寻机离开。”

元帅闻言，心中五味杂陈，又见敖丙虽做凶狠状，面色却苍白极了，身形单薄，腰肢似比往日……丰腴了些？

更奇的是，他执匕向前，另一只手却下意识地虚掩在小腹之前。

元帅心中闪过一个念头，面上却不动分毫。

“敖丙，你只道我狠绝，可知我生具异禀，能窥人命数之线，金线生，黑气亡。那夜叉丶那华盖彼时命线尽墨。纵我不出手，他们亦必遭横死。我只能顺手推舟，以封神榜强留他们一缕生机。”

亲手了结无辜之人，纵然顺应天命，其痛亦如诛心。

敖丙乍闻此言，泪凝于睫，执匕的手颤了颤，望着对方眼中流转的丶非人所能见的光影。

就在他方寸微乱之际，元帅已欺身而上，左手扣住敖丙持匕的腕子，右手一拂，碎星匕便跌落尘埃。

敖丙惊觉受制，立时如困兽般挣扎起来，口中呜咽：“放开，哪咤。你休要再辱我！”

他挣扎得毫无章法，却有一个动作清晰无比。无论身形如何扭动，双臂总是不自觉地拢向腹部，竭力护住柔软的所在。

“你方才是不是护着这里？”元帅本欲将他制住，见此忙将小龙放回软榻，单膝跪地。他伸出手，悬在小腹上方寸许，却不敢落下，“丙儿，你是不是有了我的骨血？”

敖丙闭上眼，长睫颤抖，如濒死的蝶，再无力掩饰，“是，元帅求你……”

“求我什麽？”中坛元帅截断了他的话，他悬着的手终于落下，无比珍重地覆在仍平坦的小腹之上。

敖丙惊惶地睁眼，对上元帅的眸子。里面的荒芜尽数褪去，只馀一片近乎悲壮的温柔。

敖丙不再挣扎，只将身子蜷缩起来，声音哀戚，“求元帅开恩，莫要伤他。”

他语不成声，泣下沾襟，加上护住小腹的姿态，愈发显得可怜。

中坛元帅看着眼前哀哀恳求的龙族，松开了钳制的手。他探出指腹，拭去敖丙颊边的泪珠。

“我哪咤在此立誓，以神魂为证。从今往後，在这三界倾颓丶末世将至的浩劫里，我必以性命相护，保你二人周全。”

“若有一线可能，能送你回到旧世。我定当竭尽所能，助你归去。纵使……”

他後面的话未说尽，但未尽之意，却比千言万语更重。

纵使代价是我永堕沉沦，亦在所不惜。

他抚过敖丙的手背，将其轻轻拢在自己覆于他腹间的手上。两掌相叠，护住方寸之间孕育的地方。

中坛元帅掌心温热，隔着衣料熨帖着小腹尚未显形的隐秘。

敖丙泪眼婆娑地擡起脸，望向近在咫尺的元帅。玄甲冷硬，衬得沾了尘灰的面庞愈发分明，可眼中翻涌的再不是杀伐戾气，而是某种要将人溺毙的东西。

“你……”敖丙千头万绪堵在胸口，只艰难地挤出几个字，“你当真能看见？”

元帅覆在他腹间的手收拢，力道却放得极轻，宛若捧着世间最脆弱的琉璃。

“此瞳所见，非我所愿。夜叉头顶黑气如墨，若不断其根基，三日後他必死于非命，连入轮回的机会也无。”

“华盖星君命线将绝，金光尽散，唯馀死灰。抽筋断脉，损其道行，虽为酷烈，却也是唯一能斩断死劫丶强续命数的法子。我别无选择。”

“只是未曾料到竟累你至此，恨我丶惧我如斯。”

敖丙下意识想蜷缩，想逃离这几乎令人窒息的剖白，可身体却被元帅另一只手臂牢牢圈住，动弹不得。

“仙君，”敖丙看向寒光湛湛的碎星匕，声音发涩，“他赠我此刃，说专克你莲花化身……”

“他命数被强行扭转，根基大损，道途断绝，心中焉能不恨？赠你匕首，不过是想借你之手，了断这桩恩怨罢了。”中坛元帅的目光落在敖丙脸上，冰寒褪去，“我之过，竟让你成了他复仇的棋子。”

“怕了？”元帅将圈着小龙的手臂收得更紧些，几乎将他整个嵌入怀中。他俯首，额头抵住敖丙的额角，气息交融。

“莫怕。丙儿，从今往後，凡欲伤你者，必先踏过我的尸身。”

敖丙的身体在他怀中慢慢松懈下来，他闭上眼，泪珠无声滚落，没入元帅的肩铠之中。

中坛元帅维持着半跪的姿态，久久未动。他小心翼翼地将敖丙放平在榻上，扯过一旁云被仔细盖好。眼神落在小龙护着小腹的手上，久久流连。

他起身，走到殿角蒙尘的焦尾琴旁，屈指一拂。

“铮——”

清越的琴音响起，初时激越，渐渐转为沉凝，如磐石潜流，是无声的守护。最後流淌成一片低回婉转的温柔，似春水初融，小心翼翼地包裹着沉睡的龙与子。

血色的天光流淌着，将抚琴者的背影拉长，像一尊欲要撑起这倾塌穹宇的孤峭石像。

长夜未尽，末世风雨如晦。

然这一方烛影，一室琴韵，便已是天地间最安稳的方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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