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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8 章（第1页）

第18章

有的时候许白榆都会唾弃自己，就像他不明白为什麽从学校弄了个生日的莲花灯回来。

学校果然是个神奇的地方，虽然他不理解为什麽会有人喜欢带着蛋糕来学校跟同学一起过生日，虽然他也不明白他突然鬼迷心窍地问同学能不能把多的莲花灯给他。

本来那个同学是不想答应的，因为他想留着做纪念，而且他买了两个蛋糕，拿回去也好。

直到点了一个莲花灯後一直响得让所有人心烦了，那个同学像丢瘟神一样把另一个莲花灯给了他。

许白榆背着一个莲花灯就这麽回了家。

粉色的莲花灯在红色的涂鸦里显得格格不入。

许白榆不去找苏山暮的时候，他喜欢拉着窗帘。窗帘的遮光效果特别好，只要一拉上房间基本就是全黑的状态。

夜晚，昏暗的台灯并不能照亮整个房间，忽明忽暗，红色和黑色的涂鸦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恐怖。

许白榆视线环绕房间一圈，然後回到放在桌面上的莲花灯。

这个粉色很丑，显得很俗气，加上这个房间的其他东西，这个莲花灯不仅突兀，甚至可以说像从另一个世界偷过来的。

“我以为你的审美跟着她会好一点。”

男人的声音从房间的角落传过来。

许白榆猛地把头转过去，惊讶只在一瞬间，随後又恢复了冷静的表情。

“至少比你好一点。”

许凯哲也不恼，一步一步走到他旁边。他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莲花灯，明白了些什麽。

他笑着看向许白榆：“给那个姓苏的？”

“跟你没关系。”许白榆并没有因为心事被拆穿而有什麽情绪波动，或者说强烈的情绪可能才是许凯哲想看到的。

许凯哲含笑地歪了歪头，仔细看了一眼桌面上的纸：“看起来你看懂了这次的图案了。”

“……”许白榆馀光看了一下桌上那张图。

哭泣的黑色小人下面是充满裂缝的红色浮空石。黑色的藤蔓缠上小人，一直延伸到纸张之外，两边像是有人想要将小人拉到自己那边。

小人就这样孤零零地站在石头上，无法选择两边的任何一方。

“你跟你以往一样恶劣。”

“过奖。”许凯哲眯着眼笑着拍了拍手，“来跟我讲讲你看到谜底怎麽样。”

“你知道苏山暮的家庭矛盾在于他父母双方的针锋相对，在于两个强势的人对于子女的掌控。”许白榆脸上没有什麽表情，实则桌下的手默默握成了拳。

“如果一个强势的人脱离了自己的优势，那一方对于一个优秀子女的控制权就会空前的渴望，因为他会极力想拥有一个补平空缺的筹码。”

许白榆眯了眯眼，保持着平静的语气：“你最近有个关于一家公司负面舆论的案子，你找了那个公司老总，旁敲侧击下，老总找了一个职员来当替罪羊。”

“你将这个舆论的过错按到了那个职员身上，那个职员被辞退，最近几年都不会有同类的公司敢录用。”

那个职员的职业生涯算是毁了，未来很难再在同一条道路上找到出路。

“是一个女人，是苏山暮的妈妈，对吧。”许白榆尽量保持平静，强行压住心里的情绪让握拳的手不断发抖，“你毁了一个女强人的事业，那她必然会将这份缺少加注到家庭上。”

“所以结果很简单，两个本就有矛盾的人是不能生活在一个屋檐下的，所以……”

他的父母要离婚了。

许凯哲听到这不由得为他鼓掌。他欣赏般看向许白榆，如同看一件有残缺的艺术品，惋惜又惊叹。

“很聪明，但是显然你对我的小调查并不全面。”许凯哲伸手抽出那张涂鸦，“比起单向，我更喜欢势均力敌的对决。”

他伸手指了指那块悬空的石头：“他的两边都是悬崖。”

“他的爸爸也一样对吧。”

“聪明。”

许凯哲满意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而後丢给他一个打火机。

“去送你这个廉价的礼物吧，希望你能开心地跟他告别。”

许白榆接过打火机，看着许凯哲走出去，像是绷紧的弦突然放松般瘫坐在椅子上。

他把打火机放到桌上，馀光看到坐在桌上是兔子娃娃，许白榆把它扯了过来抱在怀里，整个人缩在椅子里，将玩偶抱得很紧很紧。

兔子娃娃很干净，虽然有点破，但是很干净。在一个红色的房间里，它依然是白白的。

兔子的胸口左右的位置被缝了一个补丁，是个灰色的。小兔子手上的剑依然稳稳地缝在它的手上，脸上永远是一个微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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