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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0 章（第2页）

“咻……”

当第一束烟花上升在黑色的夜幕里炸开时，许白榆好像一瞬间耳鸣了。

嗡嗡的耳鸣，隔绝了旁边的人们的喧闹以及烟花绽开时的响声，一时间他的眼中只有在天上那群连成片的火花，光亮倒映在他的虹膜上，似乎连黑夜都要点亮。

烟火点燃天，像是火焰将整片云层都要点燃了一样，月光也不再能够与其相争。

喧闹的人群里有着跟他们一样的年轻人，还有还在怀里的孩童，他们的声音被淹没在了灿烂的焰火里。他们都在满怀期待地看着天边的焰火，就好像这种烟火也能够顺应这人们带来来年的期望。

他转头看向苏山暮。

跟往年一样，他还是在很认真地看着在江面升起的烟花。

许白榆一时间看他好像入了迷。

十年的时间，已经足够漫长到能够将一个人刻进他的骨骼上，可是许白榆还是很喜欢看他。

好像每一年，他能愿意来看烟火就是为了看苏山暮依然如少年一样欣喜地看向烟火。

烟火转瞬即逝，它没办法在夜空里绽放十年之久，可是少年心性却好像十年如一。

耳鸣似乎消失了，烟花绽开的声音似乎变成了嘭嘭声，像是心脏的跳动又像是远方人的呼唤。

到底得多少年才能将这个样子融进他的血肉，印在他的脑海里。

也许这样死掉後的一片黑暗才不会那麽寂寞。

烟火表演似乎要到了尾声，唯留火焰的馀光照亮江面上的夜空。

苏山暮似乎注意到了许白榆的视线，转头看向他，含笑地问他：“怎麽？我比烟火好看啊？”

“嗯。”许白榆也是个实在的人，非常肯定地点了点头，“你要是不好看可能我转身就回家里。”

苏山暮失笑，伸手去牵他：“那感谢许大少爷赏脸过来陪我看烟花。”

许白榆有些无语他这个称呼，但还是将手递给了他：“你跟李连斌那人的称呼真的是一脉相承。”

苏山暮握着他的手，忽然间他似乎感受到了手心里被塞了一个什麽东西。

好像是金属的，比手掌的温度要低，它好像是个小圆环，圆环……

许白榆似乎意识到了什麽猛地擡头看向他。

苏山暮确实笑着看着他，然後握着他的手在他的手背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许白榆的手看上去很不健康，手部的颜色有些惨白，整个手看上去没有什麽肉，骨骼的凸起和血管都显得格外的清晰。

“就当是我送你的礼物，不要有心里负担。”苏山暮放开了他的手，低头俯身在他耳畔说，“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爱你。”

所以不要一味地去否定自己，无论如何，我会一直这麽爱你。

许白榆张开手掌看，那是一枚很漂亮的银色戒指，跟他买的那个戒指很像。

戒指上有着四角星花纹，上面几颗小小的碎钻就像散落的星星一样洒落在上面。

许白榆看着戒指忽地笑了出来：“为什麽是星星？我以为会是白榆树树叶的。”

苏山暮轻笑着看着他：“因为白榆本来就是星星，所以我拥有了这颗星星，哪怕不算太久，我也想拥有。”

许白榆忽地笑了一下，擡手将戒指带到了左手中指上，戒指其实大了一点，有些松松垮垮地落在指根。

苏山暮看见戒指的大小并不合适，微微地皱起了眉，然後擡头看向许白榆轻轻地笑着。

“似乎大了一点，你买的是14号的吧。”许白榆看着手上的戒指无奈地笑了笑，“你没买错，我之前确实是戴14号的，只不过这几个月我瘦了点而已。”

许白榆擡手给苏山暮展示了一下：“好看吗？”

他的手如果是之前的样子戴一定会很合适这个戒指，可是现在许白榆的手血色像是在一点点流逝，就像他的生命力，一样如同江水一样在一点点离开。

苏山暮看着那有些苍白的手，像是苦笑，然後点了点头。

“好看，很适合你。”

许白榆看着他偏开头不给自己看自己的表情，放下了手，有些无奈地微笑着。

“这样吗？那我很喜欢。”

他们回家的时候并没有说话，两个人心照不宣地保持着沉默回到了家。

起司这个时候是睡觉时间了，白猫懒洋洋地窝在它的猫窝里并没有注意到两个人的回来。

两个人进步後把门锁上，许白榆转身面对後面的苏山暮。

他擡手去碰苏山暮的脸，将他撇开的脑袋摆正面向。他的动作很轻，像是触碰着什麽易碎品一样，说是摆正，其实不过是轻轻触碰对方就转过头看向他。

苏山暮眼睛看向他的时候，嘴角略微的抽动暴露了他内心复杂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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