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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村支书带着王会计进城那天,霜花还没从草叶上褪尽。两人揣着连夜拟好的供菜清单,在机床厂食堂门口等张主任时,王会计的手一直在布包里攥着那支钢笔,笔帽都被汗浸得发潮。
“老陆支书,你们可算来了。”张主任刚送走最後一波打饭的工人,围裙上还沾着点酱油渍,“我把食堂的采买账都核好了,咱今儿就把章程定下来。”
三张粗木桌拼在一起,很快摆满了纸张。林秋端来的热茶在桌上冒着白汽,混着刚蒸好的馒头香,把两拨人的距离烘得近了些。
“咱先试供一周,”张主任用手指敲着清单,“每天三十斤白菜丶二十斤萝卜丶十斤土豆,山货按你们能采到的量来。质量得过关,黄叶烂根的可不能要。”
村支书从布包里掏出个油纸包,里面是连夜选的白菜样本,外面的老叶都剥得干干净净:“你瞅瞅这成色,保准个个水灵。咱村的规矩,给公家的东西,得比给自己吃的还好。”
王会计在一旁飞快地记着:“送货时间定在早上七点,卡车在村口老槐树下等;验收由食堂的刘师傅和村里的李大叔一起,两人都签字才算数;价钱按这周的市场价,一分不多要,一分也不能少。”
张主任看着清单上的条款,忽然笑了:“你们这章程,比厂里的采购制度还细。”他从抽屉里拿出公章,在试供协议上“啪”地盖了个红印,“就这麽定了,一周後要是没啥问题,咱就签长期协议,我给你们预支半个月的菜钱当定金。”
村支书把协议折成方块,塞进贴胸的口袋,像是揣着块滚烫的烙铁:“放心,保准误不了事。”
消息传回村里,家家户户的烟囱都比往常冒得早。李大叔天不亮就背着筐上山,采回来的蘑菇用松针垫着,鲜得能掐出水;张嫂家的白菜剥得只剩菜心,码在筐里像排嫩生生的绿元宝;赵奶奶带着几个老太太坐在墙根下剥松子,竹匾里的果仁很快堆成了小山。
林秋的采购任务确实轻松了不少。不用再跑好几个菜市场比价,也不用盯着商贩的秤杆较劲。每次在村口点完菜,签个字就能回食堂,剩下的账由王会计和食堂出纳对接,她只需在每周盘点时核对一次总数。
“小秋,你这活儿倒轻快了。”刘师傅在竈台前炒着菜,油星溅到围裙上也不擦,“以前跑断腿才采买这点菜,现在倒好,坐在屋里等着就行。”他这话听着像抱怨,眼神里却没多少恶意——自从村里供菜,他验收时挑出的烂菜少了一半,省了不少口舌。
可这平静底下,总有些暗流在涌动。
周三下午,林秋去仓库盘点时,听见两个菜贩在墙角嘀咕。“这乡下佬真是抢生意,”穿蓝布褂子的男人往地上啐了口唾沫,“以前这机床厂的菜,大半都是从我这儿拿的,现在倒好,连个萝卜缨子都没我的份。”
另一个叼着烟的接话:“听说那村的丫头是食堂的正式工,指定是她在里面捣鬼。一个乡下姑娘,刚进城就敢抢采买的活儿,真是没规矩。”
林秋没吭声,转身往回走时,正好撞见张主任。“听见了?”他往墙角瞥了眼,“这群人就这德性,自己卖的菜以次充好,还好意思说别人。”他把一把钥匙递给她,“仓库最里面那间给你腾出来了,以後山货就存那儿,锁好,别让人动歪心思。”
傍晚收工,林秋路过家属院的洗衣房,听见李婶正跟人说:“老陆家这是把村里的便宜占尽了,一个正式工还不够,还得拉着全村人给食堂供菜,不定从中赚了多少呢。”
“你可别瞎说。”王嫂子正在晾床单,声音不高却清楚,“我昨儿去打饭,听张主任说,村里的菜比市场上便宜两成,食堂这个月的采买钱都省了不少。”
李婶的声音低了些,却还是带着酸气:“那也得给林秋记大功吧?说不定年底还能评个先进。”
这些话像细小的沙粒,偶尔会硌得人不舒服,却挡不住日子往前过。试供的第五天,张主任拿着验收单找到林秋:“你看,这五天的菜,合格率百分之百。刘师傅都说,这白菜比市场上的甜,炒出来带股清甜味。”
林秋看着单子上李大叔和刘师傅的签字,忽然想起村支书说的那句话:“做事情,就怕认真。”她把单子折好,心里盘算着该给村里添些什麽——王会计说记账本快用完了,得买几本新的;李大叔的筐子磨破了,该换个结实的。
签约那天,村里的晒谷场被打扫得干干净净,两根木杆上架起面褪色的红旗,风一吹哗啦啦地响。张主任带着食堂的出纳和刘师傅来的时候,村口的老槐树下已经站满了人,筐子丶扁担丶竹匾堆得像座小山,都是各家特意带来的菜样。
“老少爷们,安静喽!”村支书敲了敲手里的铜锣,铜音在晒谷场里荡开,“今儿个,咱跟机床厂食堂签长期供菜协议,往後咱村的菜,就不愁卖了!”
人群里爆发出一阵欢呼,李大叔的烟袋锅在鞋底上磕得梆梆响,烟丝撒了一地也顾不上捡。“我就说这事儿能成!”他往前挤了挤,想看得更清楚些,“往後采蘑菇不用愁卖不出去了!”
张主任被让到临时搭起的高台上,手里拿着协议,声音洪亮得像喇叭:“从今天起,村里每周一丶四送菜,除了白菜丶萝卜丶土豆,再加上干蘑菇丶黑木耳丶松子仁,每月结算一次,厂里预支半个月菜钱当定金!”
“定金!”人群里有人喊了一声,张嫂赶紧捂住自家孩子的嘴,眼里却亮得像落了星子。她偷偷数了数身边的菜筐,盘算着每月能多挣多少工分,够不够给男人扯块新布做棉袄。
王会计在一旁铺开红纸,用毛笔写着协议条款,笔尖在纸上沙沙响。“供菜质量得保准,”他擡头看了眼衆人,“谁要是以次充好,不光扣工分,还得把他家从供菜名单里划出去!”
“放心吧会计!”刘老五举着手里的酸菜缸,缸沿的白霜晃得人眼晕,“我家的酸菜要是酸得不够劲,你把缸砸了我都不心疼!”
签约时,村支书的手有点抖,蘸了红印泥的拇指按在协议上,像按下了个沉甸甸的承诺。“咱村人实诚,供的菜定能让厂里满意。”他的声音有点哽咽,望着台下黑压压的乡亲,“往後咱拧成一股绳,把日子过红火了!”
张主任握着他的手,指腹磨过那道厚厚的茧子:“老支书放心,你们的菜好,厂里也不会亏待大家。过阵子我让食堂印些菜谱,教你们咋把山货做得更合工人胃口,多卖的钱都归村里!”
这话一出,人群里的欢呼声差点掀翻晒谷场。赵奶奶摸着竹匾里的松子仁,往嘴里塞了颗,甜得眯起了眼:“这下好了,俺们这些老婆子剥松子,也能给家里挣油盐钱了。”李家媳妇抱着孩子,悄悄把协议上的条款念了一遍,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冬天不用再愁没进项了。
林秋站在人群後,看着高台上红得发亮的印章,忽然觉得眼眶发热。望春蹭着她的裤腿,叼起地上的红布条——是绑菜筐用的,甩着尾巴转圈,像是在为她庆祝。
回到陆家,林秋把协议副本铺平在桌上,陆母端来的玉米糊糊都放凉了。“这事儿成了,你也能松口气了。”陆母看着她眼里的光,笑着往她碗里加了勺糖,“往後不用总惦记着采买的事了。”
“嗯。”林秋搅着糊糊,心里已经盘算起新主意,“我想琢磨些新菜谱,把村里的山货做得更好吃。比如用松子仁炒鸡蛋,用干蘑菇炖排骨,工人爱吃,就能多要些货,村里也能多挣钱。”
她从抽屉里翻出个新本子,在第一页写下“山货菜谱”:
.松子仁拌菠菜——清爽解腻,适合夏天
.蘑菇炖鸡汤——滋补,冬天卖得好
.木耳炒肉片——下饭,工人爱吃
.核桃酥——点心,配粥正好
“等下周送菜,我让王婶带些新采的榛子来,试试做榛子糕。”她的笔尖在纸上飞快地划着,“厂里年轻人多,肯定爱吃这些新鲜点心。”
陆父在一旁看报纸,忽然插了句:“我听说南方有种做法,把笋干泡发了炒肉,你要不要试试?村里後山有不少笋干。”
林秋立刻在本子上添了句“笋干炒肉”,眼睛亮得像藏了星星:“等陆湛来信,我问问他部队里有没有啥新奇吃法,说不定能照着改改。”
夜深了,她坐在灯下,往新菜谱里加着细节——白菜要选青帮的,炖肉才够味;萝卜切滚刀块,红烧时更入味;土豆擦成丝,用凉水淘去淀粉,炒出来才脆。窗外的月光落在纸上,把那些娟秀的字迹照得格外清晰。
她忽然想起陆湛,从枕下摸出他的来信,指尖划过“等我回来”四个字。心里的甜像刚熬好的麦芽糖,缠缠绕绕的,把所有的辛苦都化了。她拿起笔,在信纸开头写道:“陆湛,村里和厂里签了长期协议,往後我能多琢磨些好吃的,等你回来,做给你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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