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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新瓦旧邻
案首的荣光,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清河村激起了久久不散的涟漪。然而,对于沈砚和林清喻而言,这荣耀带来的最直接丶最迫切的变化,并非仅仅是村民口中那一声声恭敬的“沈相公”,而是实打实的身份跃迁和随之而来的生存境遇改善。
秀才功名,在这个等级森严的时代,是一道清晰的分水岭。县衙的公文很快送达,沈砚的名字正式录入县学名册,从此享有“免徭役”丶“见官不跪”的特权。那件象征身份的靛蓝色襕衫,虽因家境所限只是粗布所制,浆洗得也有些发白,但穿在沈砚挺拔的身姿上,行走在村中,便自有一股令人侧目的清贵之气。往日里那些或鄙夷或漠然的目光,如今都换成了敬畏与讨好。
“沈相公,早啊!下地呢?”
“沈相公,这点新下的鸡蛋,您和清喻哥儿补补身子!”
“沈相公,我家小子顽劣,您学问好,有空能不能指点几句…”
沈砚一一颔首回应,态度温和却疏离,保持着读书人的矜持。他深知,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这些突如其来的热情背後,有多少是真心,有多少是算计,需要时间分辨。
果然,试探性的“投资”接踵而至。镇上的米铺张掌柜亲自登门,笑眯眯地表示愿意“资助”沈相公读书,送上纹银五两,并暗示想将村东头一块“无人打理”的薄田“暂托”沈相公照管。邻村的李员外也派人送来两匹细棉布,话里话外透着对这位新晋案首“前程无量”的看好。
面对这些带着明显目的的馈赠,沈砚表现得异常清醒。他深知拿人手短的道理,更不愿过早卷入地方乡绅的利益网络。对于张掌柜的银钱和田産,他婉言谢绝:“张掌柜好意心领。然砚无功不受禄,读书所需,尚能自持。至于田産,自有主人,砚不敢僭越。”态度不卑不亢,让张掌柜碰了个软钉子,讪讪而归。
对于李员外的布匹,以及王婶丶刘大娘等邻里真心实意送来的几升白米丶一篮子鸡蛋丶几把鲜蔬,他则选择了谨慎接受。“长者赐,不敢辞。然厚礼实不敢当,些许心意,砚与清喻感激不尽。”他收下了这些更贴近生活的物资,既维系了邻里情谊,又不至于欠下难以偿还的人情。那两匹细棉布,一匹他坚持让林清喻收下,准备做两身新衣;另一匹则小心收好,留待後用。
真正让他动心接受的,是赵木匠送来的一张结实的长条案和两把靠背椅,还有邻村一位老童生听闻他案首之名,托人送来的一小匣子品相尚可的旧书。前者是眼下建房急需的实用家什,後者则是他求之不得的精神食粮。对此,他郑重道谢,并记在心里。
“清喻,我们该有自己的家了。”送走又一波访客後,沈砚站在破败的茅屋前,望着屋後那片在阳光下生机勃勃的豆田和摇曳的竹林,语气坚定。案首带来的微薄赏银和接受的少量物资,加上他抄书积攒的一些铜钱,便是建房的啓动资金。
他没有请风水先生,而是根据日照丶风向丶取水便利和未来规划,亲自在祖屋宅基地旁边靠近竹林丶地势略高且干燥的地方选定了新址。他捡起一根烧焦的树枝,在平整过的地面上,勾勒出心中新家的轮廓:坐北朝南,三间正房(堂屋丶卧房丶书房),东西各一间厢房(厨房丶储物),围成一个方正的小院。院子不大,但预留了水井位置和未来可扩展的空间。书房开大窗,正对竹林,取其清幽。
草图虽简陋,却结构清晰,功能明确,透着一股实用主义的规划感,令一旁观看的赵木匠都暗暗点头:“沈相公这图…画得明白!比那些花里胡哨的强!”
动工的日子选在了一个晴朗的早晨。没有鞭炮锣鼓,只有沈砚亲自挥动镐头,在选定的地基线上挖下了第一锹土。这极具象征意义的一锹,宣告着新生活的正式奠基。
很快,王婶带着她壮实的儿子来了,二话不说接过沈砚手中的镐头,闷头挖起地基;刘大娘挎着篮子,里面是刚蒸好的杂粮窝头和一大罐子热腾腾的菜粥;赵木匠更是带着全套工具和几个做学徒的族中後生,负责最重要的木工活——门窗梁架。甚至连当初送过陈米的沉默老人,也扛着铁锹来帮着和泥。
“沈相公,您读书是大事,这力气活我们来!”
“清喻哥儿,竈上缺啥少啥,跟婶子说!”
“这地基得再挖深半尺,咱这儿冬天风硬!”
邻里们朴实的话语和热火朝天的干劲,驱散了料峭的春寒,也温暖了沈砚和林清喻的心。林清喻成了最忙碌的人,他在临时搭起的草棚竈台前,手脚麻利地烧水丶煮饭丶炒菜。他学着王婶教的样子,将有限的食材做出尽可能多的分量和味道,确保帮工们能吃饱。汗水浸湿了他额前的碎发,小脸被竈火烤得通红,但他眼神明亮,动作利落,将後勤安排得井井有条。帮工们吃着热乎的饭菜,喝着解渴的凉茶,对这个勤劳细心的小哥儿赞不绝口。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乐见其成。沈大富家的院门紧闭,但院内压抑的咒骂声和摔打东西的声响却隐隐可闻。
“呸!小人得志!不就中了个秀才尾巴翘上天了!还建房?我看他那点钱,指不定是抄书抄来的还是昧了谁家的!”沈赵氏尖刻的声音透过院墙。
“就是!他那房子地基打得那麽深,正房还开大窗,都快赶上里正家了!逾制!这是逾制!”沈大富阴沉着脸,在屋里踱步,“得给他点颜色看看!”
他们不敢再明着找三叔公不痛快,便使起了阴招。先是村里开始流传起闲言碎语:
“听说了吗?沈相公建房的银子,是县里某个老爷‘赏’的,那老爷家的小姐…”
“嘘!别瞎说!不过他那房子规制是有点大啊,一个秀才,用得上书房?”
“谁知道呢,也许抄书真那麽赚钱?”
流言如同苍蝇,嗡嗡作响,虽伤不了筋骨,却令人厌烦。沈砚听闻,只是冷笑一声,继续专注于手中的书卷和工地的进度,吩咐林清喻:“清者自清,不必理会。把竈上的夥食弄好些,帮工师傅们吃好了,活干得漂亮,就是最好的回击。”
流言不成,沈大富又生一计。他悄悄买通了给沈砚家运送青砖的一个外村小工,许以几十文钱,让他偷偷将一车砖换成一批烧制火候不足丶颜色发暗的劣等货掺进去。赵木匠在卸货时,一眼就发现了不对劲。他拿起两块砖互相一磕,一块声音清脆,一块声音发闷,再用力一掰,那块闷声的竟应声而断!
“停!这砖不对!”赵木匠一声怒喝,拦住卸车的小工,脸色铁青地拿着断砖找到正在看图纸的沈砚,“沈相公!您看!有人使坏!掺了劣砖!这砖砌墙,下雨就得酥!”
沈砚接过断砖,入手轻飘,断面粗糙。他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他走到那眼神闪烁丶额头冒汗的小工面前,没有疾言厉色,只是将那劣砖举到他眼前,声音平静却带着无形的压力:“谁让你换的?沈大富给了你多少好处?”
小工哪里见过这阵仗,尤其沈砚如今身着襕衫,自有一股官威,吓得腿一软,扑通跪倒在地,竹筒倒豆子般全招了:“沈…沈相公饶命!是…是沈大富…他给了我五十文…让我…让我掺一半…”
“好,很好。”沈砚点点头,对赵木匠道,“赵叔,麻烦您把这车砖,连同这个人,原封不动送到沈大富家门口。告诉他,他的‘好意’我心领了,这砖,我用不起,原物奉还。再请几位乡邻做个见证,顺便…去请三叔公知晓此事。”
这一手干净利落,人赃并获,还擡出了三叔公。沈大富看着被扔在自家门口的那车劣砖和瘫软在地的小工,听着闻讯赶来的村民指指点点的议论和鄙夷的目光,气得差点背过气去,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只能灰溜溜地关门躲避。
阻挠短工的手段也接踵而至。村里手艺最好的泥瓦匠孙老七,被沈大富私下威胁:“敢去给那小子砌墙,以後你家别想在村里接到活!”孙老七一家老小靠手艺吃饭,心中虽不忿,却也面露难色,不敢应承沈砚的活计。
沈砚得知後,并未强求。他直接让林清喻去邻村放出消息:沈家建房,诚聘泥瓦匠丶小工,工钱日结,比市价高三成,管两餐饱饭。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消息一出,当天下午就有邻村几个手艺扎实丶不怕沈大富威胁的匠人带着工具找上门来。沈砚又以秀才身份,亲自去里正那里报备了建房事宜,理由充分(原屋破败不堪,危及居住),里正自然乐得给新晋秀才面子,出具了许可文书。沈大富想从官方层面使绊子的路也被堵死。
几番较量下来,沈大富的阴招被一一化解,反而弄得自己灰头土脸,在村里更失人心。而沈砚沉着冷静丶有理有据丶恩威并施的处事手腕,也让帮工和村民们更加信服。工地上,再无人敢懈怠,进度反而更快了。
泥土在号子声中夯实,土坯在巧手中垒砌。梁架在赵木匠的指挥下稳稳升起,青瓦在阳光下反射着新润的光泽。一个月後,一座崭新的丶土坯为墙丶青瓦覆顶丶方正整洁的小院,终于取代了那座摇摇欲坠的破茅屋,伫立在竹林之畔。
上梁那日,沈砚按习俗准备了简单的酒水和红布,邻里们纷纷前来道贺,小小的院子挤满了人,充满了久违的喜庆。三叔公沈守正也破例前来,看着这虽不奢华却坚固实用的新居,眼中满是欣慰,提笔在正堂的梁上挂了一块小小的红布,上书“安宅大吉”。
喧嚣散去,新屋归于宁静。林清喻站在宽敞明亮的堂屋里,脚下是平整的夯土地面,头顶是结实的房梁,阳光透过新糊的窗纸洒进来,温暖而明亮。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触摸着还带着泥土气息的墙壁,指尖传来坚实冰凉的触感,真实得让他想哭。他走到规划好的厨房位置,想象着在这里为夫君煮饭烧水的场景;又走到西厢房,那里将是他的“领地”——储物和做针线的地方。最後,他停在东厢房门口,那是沈砚的书房。里面已经摆上了赵木匠做的长条案和椅子,案上整齐地放着笔墨纸砚和书籍。沈砚正站在案前,提笔在一张裁好的红纸上写着什麽。
林清喻没有进去打扰,只是倚在门框上,静静地看着。夕阳的金辉透过窗户,勾勒着沈砚专注的侧影。他写得很慢,很认真。林清喻认得那几个字——耕读传家。那是沈砚对自己的期许,也是对这个新家的定义。
一种前所未有的丶沉甸甸的归属感和幸福感,如同温热的泉水,瞬间充满了林清喻的心房,让他几乎站立不稳。这里,不再是寄人篱下的破屋,不再是随时可能倒塌的危巢。这里是真真正正属于他和夫君的——家。
然而,新家的温馨尚未完全沉淀,府学的通知便到了。沈砚以案首之资,顺利考取了廪生资格,不仅可入府学深造,每月还能从官府领取六斗廪米丶些许灯油银钱。这是通往更高功名的必经之路,也是难得的机遇。
离别在即。沈砚将家中事务细细交代给林清喻:田里的豆子和南瓜如何照看;与邻里如何往来;剩馀的银钱如何支配;遇到难处可找谁(三叔公丶王婶丶赵木匠)。林清喻听得极其认真,将每一个字都刻在心里,小脸绷得紧紧的,眼中满是不舍,却没有一丝犹豫和拖累。
“家里…交给我。”他仰起脸,看着沈砚,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夫君…安心读书。清喻…等你回来。”
沈砚看着眼前这个在短短几个月内,从怯懦惊恐变得坚韧沉静的小夫郎,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他擡手,轻轻拂去林清喻鬓边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点泥灰,千言万语,最终化作一句沉甸甸的嘱托:“照顾好自己,看好我们的家。”
清晨,薄雾未散。沈砚背着简单的行囊(几件换洗衣物丶书籍丶笔墨),踏上了前往府城的路。林清喻站在新家的院门口,没有再像上次送县试那样送到村口。他穿着那件用细棉布新做的丶浆洗得干干净净的青色短褂,挺直了脊背,目送着沈砚的身影消失在村道的拐角,直到再也看不见。
晨风吹过新屋的瓦顶,吹过院角刚移栽过来丶还显得有些稚嫩的月季花苗,也吹动了林清喻额前的碎发。他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混合着泥土的芬芳和新木的清香。他转身,关上了那扇崭新的丶沉甸甸的院门。门内,是一个需要他独自守护的家,和一份沉甸甸的等待。门外,是他夫君青云直上的征程。新居落成,如巢初筑。而离巢的雄鹰,终将带着更丰满的羽翼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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