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悄然生变的轨迹（第2页）

方奕把物理试卷揉成纸团抛向空中：“解放啦！这个寒假我要把篮球场焊在脚上！”

钟思琪抱着速写本追着他打：“先把欠我的漫画结局画完！不然别想碰篮球！”

陈念把最後一支笔放进笔袋，指尖还残留着写作文时的微酸。

周舒怀从後排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张天文台的门票：“寒假第一天的，之前说好了带你去拍星轨。”

他的目光落在她泛红的眼角，“考试累了吧？我买了荔枝味的汽水，在你书包侧袋。”

阳光透过窗户洒在试卷上，把“期末考试结束”的字样照得格外清晰。

四人趴在课桌上核对答案，周舒怀的物理几乎全对，陈念的语文作文被老师当作范文传阅，方奕的数学进步了二十分，钟思琪的生物选择题正确率创了新高。

“我们‘理科F4’果然名不虚传！”方奕得意地翘着二郎腿，完全没注意到陈念偶尔走神的目光。

收拾书包时，陈念的摄像机不小心撞到桌角，弹出一段之前的素材——是周舒怀在实验室帮她接电路的画面，他握着她的手调整导线，背景里钟思琪的笑声和方奕的抱怨混在一起，温暖得像冬日的阳光。

周舒怀凑过来看，突然伸手按下暂停键：“这帧画面不错，当壁纸吧。”他的指尖在屏幕上轻轻点了点她的侧脸，耳尖微微泛红。

回家的路上，雪粒子开始簌簌落下。周舒怀帮陈念拎着沉重的书包，两人的脚印在雪地上并排延伸。

“寒假计划我发你微信了，”他突然开口，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模糊，“每天上午刷题，下午去图书馆，晚上……可以一起剪运动会的素材。”

陈念点头时，他突然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别担心我的保送问题，我查过了，高考成绩够好一样能去目标大学，我们的约定不变。”

陈念的心里暖融融的，刚想说什麽，手机突然响了，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念念，考完试早点回家，有很重要的事跟你说。”妈妈的声音听起来有些疲惫，还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沉重。

挂了电话，她心里莫名咯噔一下，却没多想，只当是家里要商量寒假安排。

和周舒怀在路口告别时，雪下得更大了。他把围巾解下来绕在她脖子上，指尖触到她的脸颊：“路上小心，到家给我发消息。”

围巾上还残留着他的体温，带着淡淡的皂角香。

陈念举着摄像机拍下他转身的背影，镜头里少年的脚步踩在雪地上，留下一串清晰的脚印，像他们一起走过的时光。

推开家门的瞬间，陈念就感觉到了不对劲。

爸爸坐在沙发上抽烟，烟灰缸里堆满了烟蒂，妈妈红着眼睛坐在旁边，手里攥着一张纸。

“爸，妈，怎麽了？”她放下书包，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妈妈把那张纸推到她面前，是一份转学申请表，接收学校一栏填着南方城市的名字。

“念念，”妈妈的声音带着哽咽，“你爸爸的工作调动确定了，过完年我们就要搬去南方，你……得转去那边的高中上学。”

陈念的大脑“嗡”的一声，仿佛没听懂妈妈的话。

“转学？”她的声音发颤，手指紧紧攥着申请表，“为什麽这麽突然？我从来没听过你们说要调动……”爸爸叹了口气：“是临时决定的，公司总部那边催得紧，我们也是今天才拿到正式通知。”

窗外的雪越下越大，把窗户糊成一片白茫茫。陈念看着那张转学申请表，突然想起周舒怀的天文台门票，想起他说的“约定不变”，想起实验室里的告白和电路里的心动，眼泪毫无预兆地掉了下来。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舒怀发来的消息：“到家了吗？我把寒假刷题计划整理好了，发你邮箱了。对了，你的摄像机落在我这儿了，明天给你送过去？”

陈念握着手机，指节泛白，却一个字也回不出去。她看着窗外飘雪的夜空，突然觉得这个冬天格外冷，而那个刚刚还温暖的约定，好像被这场突如其来的风雪，吹得摇摇欲坠。

钟思琪的速写本还没来得及画下期末的欢乐场景，周舒怀的寒假计划还停留在未发送的邮件里，方奕的篮球庆祝宴还没来得及安排，而她和周舒怀的星轨约定，难道就要这样被距离隔断？

陈念蜷缩在沙发上，第一次觉得，原来青春的轨迹，除了努力和约定，还有这麽多猝不及防的转折。这场关于青春的录像，在期末的终章里，突然蒙上了一层离别的寒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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