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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话（第3页）

陛下又问我，“没有话想问我吗？”

我摇了摇头。

陛下说：“和嫔丶顺嫔都住回了自己原先的寝殿了。”

“嗯。”

陛下说：“我不会再让你搬回去住，那里也不会再有别人住。”

“嗯。”

陛下问我：“还有什麽想对我说吗？”

我摇头，随即想起胡三的嘱咐，我道：“陛下要好好照顾自己，莫要让关心陛下的人担心。”

陛下拉起我的手，道：“我们很久没有一起散步了，一起出门走走吧。”

“啊……这不太好吧……”

陛下笑话我道：“还是个胆小鬼，这麽晚了不会有人看见。就算看见也没关系，不会有人来找你麻烦的。”

“嗯。”

陛下拉着我走了很久很久，一路上却没有再同我说什麽，我想他是在怀念曾经的我们。

可惜这里不是别庄，路上我们遇到了庄美人，听说她是陛下的新宠。

她向陛下行礼後，眼睛就一直打量着我，接着就牢牢盯着我与陛下交握的手，我识相地从陛下的大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对她福身行礼道：“见过庄美人，我想着屋子里还有一炉药没煮完呢，我不得不先告退了。今晚月色怡人，庄美人好好陪陪陛下吧。”说完，我便头也不回地走开了。

之後几日，听说陛下斥责了庄美人，开始宠幸了蒋美人。蒋美人已经被陛下冷落多时，听说是因为家中的事情见罪于陛下的，如今复宠自然喜不自胜，成了医药局的常客，不是来要坐胎药，就是来要美颜膏，或者进补汤。王太医被她弄得好一阵紧张。

我每日都去医药局誊抄医书，倒也成了习惯，我觉得这样挺好的，不想蒋美人还是跑来找我了，她问我：“你就是新封的丁充容？”

我心里厌烦那些礼数，但还是对她行礼道：“见过蒋美人。”

“起来吧”。蒋美人随即同我说：“听说你醉心医术，陛下便准你日日来学习，你可有学到什麽有趣的事情？”

我道：“誊抄医书，多数是劳累乏味，好似苦行，不过偶尔能见一些古方，便也觉得不算白白辛苦。我觉得，抄书是挺有趣的事情。”

“你真是个怪人！”说完，她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我叹口气，继续抄书。

晚上，陛下来看我，见面就同我说：“听说蒋美人今日来见你了，她跟我说你是个怪人。”

我道：“她天真烂漫，很是可爱。有一说一，不算说错。”

陛下道：“天真确实天真，蠢钝也确实蠢钝。”

我想起陛下曾经同我说过他最讨厌的类型中，正好有一种是蒋美人这样的。想着这些日子陛下宠她，一定有他自己的理由，不由笑得有些放肆了。

陛下笑着问我：“是不是见我受苦，你便觉得开心？”

我道：“受苦也罢，开心也罢，都是陛下自己的选择。或许，真正可怜的是蒋美人，她或许到现在还沉浸在高兴中呢，怎样也想不到陛下会在背後如此说她。”

陛下拉着我的手，对我说道：“前朝和後宫都是需要平衡的地方，只有你这个‘怪人’可以超然其上，其他人都不可以，连朕也不可以。”

“我晓得如今的安稳，是陛下特别给予我的，我心中无比感激。”

陛下吻了吻我的额头，问我：“今晚我留下陪你，好吗？”

我垂下眼睑，恳切道：“求陛下继续护住我这小小的一方安稳吧。”

“你不愿意，是怕不安稳，还是因为你心里一直都不曾谅解我？”

我低声说道：“陛下说过我是逆来顺受的性子，我只是婉言恳求陛下，如果陛下执意要做的事情，我也会顺从的。”

陛下叹了一口气，没有再说什麽，随後转身离去了。

之後，陛下一直没有来见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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