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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话（第2页）

“看书。”

“好，我陪你。”

我们一人一本书，各自翻动着。我虽然读得不够专心，但始终没有擡头。因为，我能感觉到我身旁的人比我还不专心，他的视线一直都没落在书上。

不知过了多久，我突然就被身旁的人抱入了怀中。我先是吓了一跳，随即平静了下来。我又闻到了他身上的药味，虽没有之前那麽重，味道也同之前有些不同，但若是有心，仍旧可以察觉到。我想问他究竟怎麽了，但知道他肯定不愿说，遂我什麽也没有问。他对我笑道：“你继续看书吧，我只想好好看看你。”

话虽这样说，但他并不是这样做的，他开始亲吻我，让我根本无法继续看书。

我只能一味躲闪，“不要……”

“还记得从前我同你说过的话吗？你越是躲着我，我越是想要捉住你。青儿，你刚才这样躲我，是不是在对我欲擒故纵？”

他这捉弄人的口吻，我实在是太熟悉了，我委屈道：“你总是这样欺负人……”

他大笑不已，“我只欺负自己喜欢的女人。”

我听了他的话，反而觉得很伤感。

许是我没有说话的缘故，他在我耳边问我道：“要我怎麽做，你才肯信我，才肯对我好些？”

我咬着嘴唇，仍旧没有说话。

“出其东门，有女如云。虽则如云，匪我思存。心乎爱矣，遐不谓矣。中心藏之，无日忘之。”

我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

他叹息了一声，拉过我的手放在他心上的位置，“始终只有你。”

我还是没有说话，过了好一会儿，陛下又对我说道：“青儿，你对所有人都好，难道就舍得让我难受？”

我想起他忧伤的目光，心里便有许多的舍不得，遂道：“我不想让你难受。”

他开心道：“那你对我再好些。”说着，他又开始在我的唇上厮磨，这次我没有躲开他的吻。

这晚之後，陛下一改之前的淡漠，常常来谪仙殿。

赶在饭点来，蹭饭肯定是少不了的事情。吃完饭，陛下有时会陪我看书，有时也会提议让我陪他下棋或弹琴给他听。

陛下动情的时候，仍旧喜欢亲吻我，但是一直没有再要我，我时常能感觉到他的克制。这是我一直很困惑的问题，但我始终没有开口问他。只因那次的事情伤得我太深，我不愿和陛下讨论这个问题。由于上次的教训，我一直牢记，实在不想那难堪的一幕再度发生，遂在这件事上，我一直不愿主动，甚至有些回避。

其实，陛下很少留宿。他常常是陪我吃完饭後，就回正阳宫。开始，我以为陛下是忙于政事。後来，我从别人的八卦里知道，陛下回到正阳宫是为了召幸其他女子。得知陛下这样做，我的内心不可能没有波动，只是我让我的难过就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

有段时间，陛下没有再出现，我以为陛下的突来兴致结束了。晚饭後，我会在小宛和小园的鼓动下，和她们一起踢毽子。在这方面，我实在是笨拙，远远不如小宛和小园灵活。学了好些日子，才算勉强能踢上几个。

我才学会踢毽子没几日，陛下又来了。

他老是悄然无声地进门，站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总是要等我踢得满头大汗退在一旁休息的时候，他才走到我身边来，递给我一块帕子，问我：“好玩吗？”

我点点脑袋。

随後，他会拉着我的手出门走走，说是消食散步。不论路上碰到了什麽人，他都绝对不允许我放开他的手，只是要求胡三上前去清道，让这些人跪着回避。

陛下同我说：“我不愿你做衆矢之的，所以我不会日日都来看你，我仍旧会召幸别人，但是我绝不许你再把我抛在半道上逃跑了。”

“好。”我轻声答允他。

他曾经拉着我的手走到了正阳宫的门口，但是我执意不愿走进去，于是我们又走回了谪仙殿。

後来，我们散步的终点，总是谪仙殿。他常常会目送我走回屋子，然後他会转身离开。每每这种时候，我总是不肯回头的，因为我不愿看他离去的背影，更加不愿去想今夜谁会呆在他的身边。这种折磨人的事情，能避则避。接着，我会弹琴。等心情平静了，就去睡下。实在睡不着，就吃几粒安眠的药物。

近来，听说陛下忙于政事，很少召幸嫔妃。不过宫人们还是爱说苏美人的八卦，只因陛下不论晚上是否召苏美人侍寝，总是不时地给她许多赏赐。这般厚待，是这宫里独一无二的。

有一晚，我去夏明宫给宫女小兰看病。回来的路上，听到两个宫人在说八卦，他们说陛下这几日虽然忙于政事，不再召幸嫔妃，但昨日还是给苏美人送去了这个季节难得的瓜果，陛下果然很惦记她。她们还说，昨日陛下开了许久的御前会议，但下朝後，特意去良妃娘娘宫中陪她吃午饭，良妃娘娘心里高兴，亲自下厨做了一道家乡菜，陛下不仅夸娘娘的手艺好，还赏了她身旁的宫人。

宫中岁月无聊漫长，难怪宫人们时刻留意陛下的点滴。似乎走去宫里哪里，都逃不开这些八卦和传闻。我看向天上的那轮明月，轻轻叹息了一声。秋日的晚上，夜风有些凉。我想着，应该快些回去，若是明晚再出来，该多加一件衣服才是。

可没想到，屠昭仪迎面而来，我此刻回避已经来不及，遂按规矩行礼。

她身旁的侍女立即对她耳语了几句。

她没有叫起，而是问我道：“你就是那个一直躲在医药局抄书的怪人？今晚怎麽想着出来走动了？”

“去给人看病。”我简洁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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