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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恶鬼灭杀 旅途之末（第3页）

黑死牟伸出手，静静地等待着他。

式清江握住岚切的刀柄，轻轻垂下头去。

在黑死牟的视角里，他的身体仍在因疼痛颤抖。或许他低头是因为犹豫，没有关系，距离日出还有一段时间，他等得起——

【铃间……这具身体能承受住我全部力量的时间是多久？】

风沙蔓延的战场上，式清江在心中问道。

脑海中很快传来铃间冰冷严肃的回应：

【一百二十秒。】

【式清江，不要忘记你现在为了什麽而站在这里。】

“我当然……记得。”

他擡起头，隔着烟土凝视着对他平举着的手掌。

空旷的战场上响起他因失去力气而显得虚弱的声音。

“黑死牟……你这数百年间，丢弃尊严，究竟在追寻什麽？”

“不再败北……说什麽笑话……”荭熡书媛

他攥住心口，感觉颈间的白环微微发热，自己被限制住的丶全部的力量流注全身，伴随着身体的快速崩坏，他撑着刀站起身来——

“以前，有人给我留的遗书里写着，‘为了守护而挥舞的刀刃最为强大，人为了守护自己的【心】而挥刀。’”

“而我从来没能理解这句话。”

【等回来再找我谈谈吧，我一定会回来的。】白神幸次再遗书中这样写道。

可是再等回来的，就是一具冰冷的遗体。

这样说来，他见过的遗体也不算少了——

横卧在他身边的丶被雨水冲刷的丶冰冷的，那时的雨仿佛在现在倾盆而下，将他淋得疲惫又绝望。

记忆的长锁一点丶又一点的松开。漫长的时光与记忆倾注脑海，猛烈的情感与悔恨冲塌最後一丝污染，一丝细微的咔哒声後，铃间从颈上滑落。

他伸出沾着血污的手将它接住，眼泪一滴又一滴地洒落在白环上，浸透血痕，留下醒目的污渍。

因为没能守护住想要守护的事物，重压一次又一次吞吃幸福凌迟神经，制造了一张空洞的巨网，将他牢牢困锁而住，叫他难以感受爱与幸福，叫他永远在黑沉的孤独中打转，让他掉进名为记忆失散的深坑。

“没有事物是不会失败的——！”

“要是有不会败北的人——那我从前又算是什麽？”

——名为式清江的丶时之政府【洪流回转计划】的第一振刀剑实验品，在长久的旅途之後，终于冲破了记忆的桎梏。

从出生到现在的所有回忆潮水一般流进脑海，式清江眼睛大睁着，眼泪滑过脸颊丶冲散血污，淡青色光点氤氲中，另一半本灵的虚影在背後浮现。

他是五条家的克主刀丶是被尘封在刀架上多年的不详之刀丶是即使竭尽全力也没能完成守护之命的败刀。

他浮在背後，冷淡精致的面容上浮现出些许笑意。

【无需为此难过，那是塑造我们的过去。】

岚切的刀刃被他平举着，一点一点地对准了黑死牟。与此同时，他化作斑驳的光点，重新回到破损不堪的躯体里。

风中回响起他们的声音——

【交给你了交给我吧，两分钟。】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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