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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倒悬河(2)
十日前。如果不是在猫仙庙再次见到了蒲争,梁景芳的馀生或许都会活在悔恨里。那日的抵抗固然是刚毅之举,但当真正冷静下来回想她才意识到,一个只八岁的孩子想要在这动荡的时代只身一人活下去,几率远远比暴尸荒野的结局要小得多。毒虫丶猛兽丶洪水丶人牙子虎视眈眈的眼睛,以及常常过路,不知何时便会掳走人的骡车。梁丫头不在的日子里,梁景芳无数次从这些梦中惊醒,然後面对着空荡荡的榻和冰凉的被窝,睁眼直到天明。她不敢想会发生什麽,但心底的愧疚感无时无刻不推着她向前,将她逼到了近乎崩溃的悬崖边。所以当蒲争毫发无伤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倒是有些恍惚了,仿佛眼前的依然是场梦,怎麽看都不像是真的。于是猫仙庙的後院成了三个女人的秘密之所。蒲争就坐在板凳上,豁着乳牙讲着她是如何得知梁永昌要将她卖与边家的经过,讲着自己如何遇见了徐三娘,如何成了她的养女,又如何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眼看着蒲争仰着小脸,滔滔不绝的样子,梁景芳终于在心里撬开了一道出口,从无尽的自责中解脱了出来。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梁景芳来到猫仙庙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那就是梁永昌始终没有放弃寻找梁丫头,更未打消将她嫁人换钱的打算。这就意味着,只要蒲争一出现,梁永昌就会像只闻到米香的耗子赶过来,到那时,眼下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便会如晨露般消散,一切又将会回到原点——逃窜丶躲藏丶无休止的追捕,周而复始,永无宁日。梁景芳说着,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最後落在蒲争身上,眼中带着担忧和一丝决然。这短暂的安宁,终究是偷来的时光。“姑,你说了,我得走出去,去看外面的大江大海,我不能一辈子被关在这!”蒲争从板凳上站起来。“姑当然知道,但眼前咱们哪有办法?你一个小孩子,我们两个老婆娘,加在一起都拧不过那一个人的胳膊,更别说正面对着干了。”“办法总比困难多,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小争才八岁,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个破地方。眼下既然硬刚没…
十日前。
如果不是在猫仙庙再次见到了蒲争,梁景芳的馀生或许都会活在悔恨里。
那日的抵抗固然是刚毅之举,但当真正冷静下来回想她才意识到,一个只八岁的孩子想要在这动荡的时代只身一人活下去,几率远远比暴尸荒野的结局要小得多。
毒虫丶猛兽丶洪水丶人牙子虎视眈眈的眼睛,以及常常过路,不知何时便会掳走人的骡车。梁丫头不在的日子里,梁景芳无数次从这些梦中惊醒,然後面对着空荡荡的榻和冰凉的被窝,睁眼直到天明。
她不敢想会发生什麽,但心底的愧疚感无时无刻不推着她向前,将她逼到了近乎崩溃的悬崖边。所以当蒲争毫发无伤地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倒是有些恍惚了,仿佛眼前的依然是场梦,怎麽看都不像是真的。
于是猫仙庙的後院成了三个女人的秘密之所。蒲争就坐在板凳上,豁着乳牙讲着她是如何得知梁永昌要将她卖与边家的经过,讲着自己如何遇见了徐三娘,如何成了她的养女,又如何有了一个新的名字。眼看着蒲争仰着小脸,滔滔不绝的样子,梁景芳终于在心里撬开了一道出口,从无尽的自责中解脱了出来。
然而这并不意味着万事大吉,梁景芳来到猫仙庙的同时,也带来了一个令人不安的消息,那就是梁永昌始终没有放弃寻找梁丫头,更未打消将她嫁人换钱的打算。这就意味着,只要蒲争一出现,梁永昌就会像只闻到米香的耗子赶过来,到那时,眼下来之不易的平静生活便会如晨露般消散,一切又将会回到原点——逃窜丶躲藏丶无休止的追捕,周而复始,永无宁日。
梁景芳说着,目光扫过屋内简陋的陈设,最後落在蒲争身上,眼中带着担忧和一丝决然。
这短暂的安宁,终究是偷来的时光。
“姑,你说了,我得走出去,去看外面的大江大海,我不能一辈子被关在这!”蒲争从板凳上站起来。
“姑当然知道,但眼前咱们哪有办法?你一个小孩子,我们两个老婆娘,加在一起都拧不过那一个人的胳膊,更别说正面对着干了。”
“办法总比困难多,活人不能让尿憋死。小争才八岁,不可能一辈子待在这个破地方。眼下既然硬刚没胜算,那咱们就得智取,从根儿上把这事儿解决了才算,”徐三娘说。
“祸根儿就出在丁广德这儿。梁永昌这麽多年欠下了不少外债,手里没剩下什麽闲子儿,唯一能拿得出的土地自然也会抵出去。丁广德这个老鼈孙借着丫头扎伤丁守全的由头拢了几块地,我估摸着,他是发现地契上押了印子钱,看着手里划不来实在的好处,才把心思打在了小争身上。”
“真不是个东西!”梁景芳愤愤道,“但话说回来了,那个丁广德到底什麽来头?”
“不清楚,不过看那个样子,不像是普通的难民,倒像是个落魄的显贵。你看他过门槛的时候总是提着袍角,一般吃喝都趁不上的,哪里会来得这个习惯?我琢磨着,丁广德来到这个村跟梁鸿勋有脱不离的关系,我甚至觉着,给梁永昌指的这场婚事,从一开始就有猫腻。但到底是什麽猫腻,这我倒看不清楚了。”
“那为啥说祸根儿是丁广德呢?”梁景芳探过身问。
“梁永昌那个榆木脑袋,连配婚的门道都摸不清,更别说攀上边家那样的高门大户。丁广德若不是有那张能把死人说活的嘴,也怕是连边家的门槛都迈不进去。可这事儿说来也蹊跷,那个边老爷是个出了名的信鬼神的主儿,但我仔细推算过,小争跟那傻子的八字并没合到非她不可的地步,所以能让边老爷应下这事儿,搞不好是这丁广德改过小争的八字,递了份假的过去。”
“但这出生时辰不是在乡里保长的本儿上存着?那不是一查就知道了?而且就是算丁广德买通了保长,那他哪来的钱?”
“这倒不难。边家给的聘礼只会多不会少,丁广德只需许诺事後给他分些好处,这事儿多半就成了。况且小争是个丫头,进不得族谱,所以只要保长这里处理明白了,也不会惊到梁鸿勋那里去。不过......这些倒只是猜测,至于保长那里的本子改没改,还得有人亲眼去瞧上一瞧才作得准。”
可到底该找什麽借口去查册子?梁景芳犯了难,直到回家进了院子,迎面撞上了杵在门口的老东西,她才忽然心生一计。
第二日清晨,保办公处的青石台阶前传来“咚咚”的拐杖声。老东西用力敲着门板,嚷嚷着乡里收多了田赋,并表明若是不让翻户籍册子,他就直接躺死在保办公处的门口。保长无奈又不想生事,只得把老东西请进门,梁景芳也以照顾老东西为由,捎带着脚跟了进去。
受前晚梁景芳的煽动,老东西将册子翻得格外起劲。阳光透过窗棂,落在“梁氏女”一页,梁景芳望见墨迹新鲜的“丁酉时”三字在发黄的纸页上格外刺眼。
“三姐姐,你还真说对了,他把丫头的八字给改了,但只改了出生时辰。丫头是己亥时出生的,被他改成了丁酉时!”梁景芳急匆匆跑进猫仙庙後院,忙不叠将新发现告知徐三娘。
“这就对了,”徐三娘嘴角划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水调火毒,方为正合。这恐怕就是那个边老爷耳朵里听见的。”
……
“——你这银镯子倒是精巧,可惜品相差了点,最多也就值五块银元,”镶铜眼镜拿起从保长手腕上撸下的手镯,擡头将太阳框在里头,“看样子你的丁兄出手还是不够大方,就这婚事,边老爷许他的可是三百块。”
那保长一听,原本垂着的头霎时擡起,满眼的不可置信。
“说吧,他怎麽找的你,怎麽让你改的八字,统统说出来,”眼镜催促着,“别忘了,你这个保长到时候能不能继续干下去,可少不了看咱们边老爷的脸色。”
见丁广德没有张嘴为他辩解的意思,保长只得咬了咬牙。
“他那天晚上找我,说指给我一条生财的道儿,我问是什麽,他说他打算将梁丫头许给边家大少爷冲喜,但在八字上还差着点火候,求我帮个忙。他还说,你们边家许给他三十块大子儿,他到时候分我十块。所以我想着,横竖都是一笔杆子的事,帮就帮了。”
“听见了吧丁老鬼,你要的保长来给你坐镇了,你想要说什麽就快说,我最後给你一次狡辩的机会。”
但令眼镜意外的是,丁广德并没有露出惊讶之色,反倒是笑面迎上前,朝着保长毕恭毕敬作了个揖。
“保长大人,您在这十里八乡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我丁某平日里对您可是毕恭毕敬,从未有过半分怠慢。可今日您这一盆脏水泼下来,倒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保长瞪大眼睛,仿佛自己是听错了,大脑近乎空白,倒是完全没有想到丁广德来了这麽一手。
丁广德见状,声音又向上拔了一寸。
“那日明明是您亲自登门,说什麽‘边家少爷要冲喜,梁家丫头正合适’,还暗示要我从中牵线,好让您也分一杯羹。怎麽,如今见边老爷许了我三百银元,您心里不痛快了?十块大洋买您一个消息,这价钱,搁在哪儿都算厚道了吧?您若是嫌少,大可直说,我丁某并非忘恩负义之人,你又何必在这儿翻脸不认账,倒打一耙?”
此时的保长只有进气,没了出气,脸红成一片,像块被酒泡过的猪腰。
“你放屁!那日明明是你——”
“大人!我丁家虽说是小门小户,若不是您透了这个信儿,我们也不敢攀边家的高枝。可您要是觉得我吞了您的份儿,咱们大可关起门来细算,也不至于今天让边家看了笑话!”
“好好好……你个老东西,倒是算到我头上来了!可惜你没想过,我也留了一手吧?”保长脸色一凛,大手朝着大门一挥,“带上来!”
只见随从架着一人从大门走进来。被架着那人身体早已向後反弓,折成了诡异的姿势。脸上的眼睛和鼻子朝着不同方向歪斜,嘴角还流出长长的涎来。
是丁守全。
丁广德的笑面立刻消失不见了。臃肿的身子向前扑去,却被两个打手紧紧拦住,将臂膀翻折在身後。
“丁老鬼,我看你是老糊涂了,”眼镜眯起眼睛,“现在是民国,哪来的什麽皇天?你现在头上顶的,是青天!”
说着,他拍拍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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