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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官爷!不关他的事!是民妇!是民妇管教不严!是民妇……”云十三娘扑过来,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和哀求,试图用身体挡住差役。
“滚开!臭娘们!”刘快刀眼中凶光一闪,反手一个耳光,用尽全力狠狠抽在云十三娘脸上!
“啪——!!!”
一声清脆响亮到令人心悸的皮肉撞击声!云十三娘被打得整个人猛地向旁边踉跄几步,重重撞在旁边的桌角上!剧痛传来,她眼前一黑,金星乱冒!半边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高高肿起,五道清晰的血痕瞬间浮现!嘴角破裂,一缕殷红的鲜血缓缓淌下。她捂着火辣辣剧痛的脸颊,难以置信地擡起头,那双总是带着三分笑意七分精明的眼睛,此刻第一次燃起了刻骨的丶如同淬了毒的恨意!死死地盯着刘快刀那张因得意而扭曲的脸!
“还有你!妖妇!窝藏逆犯,纵容谤讪!传播这等大逆不道的反诗!你这‘醉太平’就是个藏污纳垢的贼窝!谋逆的巢xue!”刘快刀指着云十三娘,唾沫星子喷溅,声嘶力竭地咆哮着,“来人!给我搜!掘地三尺地搜!所有可疑之物,统统带走!所有相干人等,全部锁拿!封店!即刻封店!贴封条!”
差役们如同蝗虫过境,凶神恶煞地散开。粗暴地掀翻桌椅,碗碟杯盘被扫落在地,发出刺耳的碎裂声!柜台被撬开,里面的铜钱丶账簿被胡乱翻出丶抛洒一地!酒坛被砸破,劣质酒液混合着雨水肆意横流!阿福看到自己辛苦擦拭的柜台被糟蹋,下意识地想上前阻拦,被一个身材高大的差役狞笑着,狠狠一脚踹在小腹上!
“呃啊!”阿福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整个人如同虾米般蜷缩倒地,抱着肚子在泥水里痛苦翻滚呻吟,脸色瞬间煞白。酒客们被差役用铁尺和刀鞘驱赶丶抽打着,如同牲口般被集中到角落,抱头蹲下,瑟瑟发抖,连大气都不敢喘。
混乱中,一个眼尖的差役发现了通往後院甬道地面上留下的丶尚未被雨水完全冲刷干净的泥泞脚印和水渍,立刻大叫:“头儿!快看!後面!有人跑了!脚印是新的!”
刘快刀脸色猛地一变,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追!肯定是那个报信的伤兵和他的同夥!快!发海捕文书!画影图形!全城搜捕!通知各坊武侯铺,严加盘查!务必给我抓回来!”他的声音因气急败坏而更加尖利。
另一名差役则从被翻得一片狼藉的柜台角落里,扒拉出了张五郎遗落的一个小物件——一枚磨得发亮丶边缘圆润的铜符,上面清晰地阴刻着“安西跳荡”四个隶书小字(注:跳荡,唐军中低级敢死勇士称号)。刘快刀如获至宝,一把抢过,捏在手里,狞笑着凑到半边脸肿胀丶嘴角淌血的云十三娘面前,几乎将铜符戳到她的脸上:“铁证如山!窝藏逃军!私通逆贼!传播谤讪!云十三娘,你这妖妇,我看你这次还怎麽狡辩!怎麽死!”
冰冷的铁链也“哗啦”一声,套上了云十三娘的手腕。沉重的铁环勒紧了皮肤。这一次,她没有再挣扎,也没有再辩解。只是用那半边肿起的丶带着血痕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刘快刀那张因得意忘形而扭曲变形的脸,仿佛要将这张脸刻进灵魂深处!然後,她的目光缓缓扫过被砸得如同废墟丶遍地狼藉的酒馆——她半生的心血,安身立命的所在,观察这盛世的窗口。每一处破碎,都如同在她心上剜了一刀。最後,她的目光落在被两个差役粗暴拖拽着丶踉跄走向门外无边风雨的魏慕白身上。那书生似乎感觉到了她的目光,在门槛处艰难地回过头,雨水打湿了他散乱的头发,脸色惨白如鬼,那双曾经清亮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绝望的歉意和无言的丶巨大的悲怆。
“带走!统统押回大牢!”刘快刀志得意满,如同得胜的将军,大手一挥。
云十三娘和魏慕白被差役粗暴地推搡着,踉踉跄跄地跌入门外那铺天盖地丶冰冷刺骨的倾盆雨幕之中。雨水瞬间浇透了他们单薄的衣衫,寒意如同钢针,穿透皮肤,直刺骨髓!身後,“醉太平”的大门被差役重重关上,随即是木板被“咚咚咚”钉死的刺耳声响,以及差役高声吆喝着贴上盖有猩红“长安县印”和“京兆府封”官印封条的声音。那声音,如同给这座酒馆钉上了棺材板。
“醉太平”那块饱经风霜的乌木招牌,在狂风暴雨中疯狂地摇晃着丶呻吟着,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嘎吱——”声,最终,“咔嚓”一声脆响!悬挂的绳索断裂了一根!招牌猛地歪斜下去,如同被折断脖颈的鸟,只剩一角还顽强地鈎挂着,在惨白的电光下,像一个巨大而歪斜的丶无声的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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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县狱,深埋于地下。
阴暗,是这里永恒的主题。只有高处,一扇比巴掌大不了多少丶嵌着几根粗铁条的小窗,吝啬地透进一丝不知是晨曦还是暮色的丶极其微弱的光线。这光线非但不能带来希望,反而更衬得牢房深处那化不开的黑暗如同凝固的墨汁。
潮湿,是这里的空气。墙壁上永远挂着黏腻的水珠,汇聚成涓涓细流,沿着长满墨绿色苔藓的砖缝蜿蜒而下,最终滴落在铺着霉烂稻草的地面上,发出单调而令人心焦的“滴答……滴答……”声,如同死亡的倒计时。
气味,是这里的噩梦。浓重的丶仿佛沉积了数百年的霉味是基底,其上混合着屎尿的臊臭丶伤口腐烂的甜腥丶呕吐物的酸腐,以及绝望本身散发出的丶令人作呕的气息。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污秽的毒药。
寒冷,是这里的触觉。地底的阴寒之气,如同跗骨之蛆,无孔不入地钻进每一个毛孔。单薄的赭色粗麻囚服,根本无法抵御这深入骨髓的酷寒。
魏慕白蜷缩在牢房最阴暗的角落里,身下是散发着恶臭丶冰冷潮湿的霉烂稻草。仅仅几天功夫,他已憔悴脱形得不成人样。脸颊深深地凹陷下去,颧骨高高凸起,眼窝深陷如同两个黑洞,里面只剩下麻木和空洞。嘴唇干裂起皮,布满了纵横交错的血口子。手上脚上沉重的镣铐,内圈边缘磨破了皮肉,露出鲜红的嫩肉,渗出的血水混合着铁锈和污垢,结了厚厚的丶暗红色的痂,又在每一次微小的动作中被重新磨破,带来钻心的疼痛。预想中的严刑拷打似乎被遗忘了,但这种无休止的黑暗丶寒冷丶饥饿和如同钝刀子割肉般的绝望等待,本身就是最残忍的酷刑,一点点碾碎他的意志,抽干他的灵魂。
他脑中像着了魔一般,反复回响着那八句诗,如同八条毒蛇在啃噬他的神经:
“边城烽火急!将军宅新筑!……”
张五郎那如同受伤猛虎般的怒吼在耳边炸响!
王铁牛那泣血的悲鸣在黑暗中回荡!
康萨那声“胡人纳钱,唐人纳命”的叹息在心头萦绕!
慧明和尚那双深潭般悲悯的眼眸在眼前浮现!
云十三娘那记响亮的耳光丶那绝望中带着狠厉的眼神,如同烙印般刻在记忆里!
还有……还有巷角寒风中,那对瑟瑟发抖丶眼神空洞如幼兽的姐弟……
愤怒与恐惧如同两条毒藤,在他体内疯狂地绞缠丶撕扯!十年寒窗构筑的“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的理想,在冰冷的现实面前轰然坍塌,碎成齑粉!巨大的虚无感如同黑洞,吞噬着他的一切。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煌煌大唐的律法机器,当它带着冰冷的意志碾向一个渺小的个体时,是何等的无情!何等的不可抗拒!他像一只被投入油锅的蚂蚁,连挣扎都显得那麽可笑。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是一天,也许是永恒。
牢门外沉重的铁锁链哗啦作响,刺耳的金属摩擦声打破了死寂。一个穿着深色皂隶服丶佝偻着背丶面色如同棺材板一样阴沉的老狱卒,提着一盏光线昏黄丶只能照亮方寸之地的油灯,慢吞吞地走了进来。豆大的火苗在他手中摇曳,将他布满皱纹的脸映照得如同鬼魅。在他身後,跟着一个穿着体面青绸袍子丶头戴软脚幞头丶管家模样的人。此人面色白皙,眼神精明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倨傲和审视。
“魏慕白?”老狱卒用他那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的声音问道,浑浊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扫视着角落。
魏慕白茫然地丶如同生锈的机器般,缓缓擡起头。油灯微弱的光线刺痛了他久处黑暗的眼睛,他下意识地眯了眯眼。
那管家模样的上前一步,隔着粗如儿臂丶冰冷潮湿的木栅栏,用一种居高临下的丶仿佛施舍乞丐般的语气,压低了声音道:“魏相公,我家主人念你年少轻狂,不谙世事,误入歧途,惜你一身寒窗苦读得来的才学,不忍见你身陷囹圄,就此断送。只要你肯认下‘酒後狂言丶受人蛊惑丶谤讪时政’之罪,签了这份悔过状,”他从宽大的袖袍中抽出一卷质地精良的雪浪纸,在魏慕白面前晃了晃,纸张发出轻微的哗啦声,“保证出去之後洗心革面,绝不再犯,并愿拜在我家主人门下效力……我家主人念你才华,可保你性命无虞。甚至,”管家的声音带着一丝诱惑,“今科春闱的功名,也并非……全无指望。”他将“全无指望”四个字咬得极轻,却又极重。
魏慕白那被饥饿丶寒冷丶绝望折磨得混沌一片的脑子,如同被一道冰冷的闪电劈开,瞬间明白了!这是招安!是收买!更是要他出卖自己的良心丶脊梁和最後的坚持,用彻底的屈服和背叛,去换取一条在权力阴影下茍且偷生的道路!他想起平康坊宴席上,秦十一郎那谄媚的嘴脸,想起席间那些郎官们对卢氏丶崔氏等世家门阀的推崇备至……原来,这就是长安城的生存法则!这就是煌煌盛世的真相!要麽跪下,要麽死!
一股强烈的恶心感如同翻江倒海般涌上喉头。他想放声怒吼,想破口大骂,想将这虚僞的招安狠狠摔在对方脸上!但喉咙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只能发出“嗬……嗬……”的丶如同破风箱般的嘶哑气音。他看着那份象征着灵魂彻底沦陷的雪白悔过状,感受着手腕脚踝镣铐磨破皮肉的冰冷剧痛和腹中火烧火燎的饥饿,巨大的屈辱和更巨大的无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丶吞噬。活下去……光耀门楣……兼济天下……这些曾经支撑他走过寒窗岁月的信念,在这座冰冷丶肮脏丶散发着死亡气息的长安县狱里,在眼前这张薄薄的纸面前,脆弱得如同阳光下的露珠,一触即碎,不堪一击。
“咳咳……咳咳咳……”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整个瘦弱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如同秋风中的落叶般剧烈颤抖。每一次咳嗽都牵扯着胸腔的剧痛,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咳出的,只有带着铁锈味的唾沫星子。良久,那撕心裂肺的咳嗽才渐渐平息。他艰难地喘息着,伸出那只沾满污秽丶布满了冻疮和磨破伤口丶颤抖得如同风中残烛的手,接过了那份悔过状。他甚至没有力气去看一眼上面写了些什麽屈辱的条款。
老狱卒面无表情地递过来一支秃了毛丶沾着劣质松烟墨的破笔。
魏慕白的手指颤抖着,几乎握不住笔。他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在那份决定了他灵魂归属的纸张末尾,歪歪扭扭丶如同垂死挣扎的蚯蚓般,签下了自己的名字——“魏慕白”。那三个字,软弱无力,毫无筋骨,如同他此刻彻底破碎的信念和尊严。最後一笔落下,仿佛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笔从他指尖滑落,“啪嗒”一声掉在霉烂的稻草上。
管家满意地点点头,仔细地收起那份悔过状,仿佛收起一件价值连城的战利品。他对老狱卒微微颔首。老狱卒面无表情地从腰间掏出一大串沉重的黄铜钥匙,叮当作响地找出两把,插入魏慕白手脚镣铐的锁孔中。
“咔哒!咔哒!”
两声轻响,沉重的铁链滑落在地,发出沉闷的撞击声。
然而,失去镣铐束缚的魏慕白,并未感到丝毫解脱。一股更沉重丶更冰冷丶更无形的枷锁,已经死死地套在了他的心上,勒得他喘不过气。他瘫软在稻草堆里,茫然地望着牢房顶那一片化不开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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