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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 用头撞花瓶（第1页）

112.用头撞花瓶

海市新年的清晨，楚郁在柔软的被褥里醒来，意识回笼的瞬间，习惯性地伸手探向身侧——空的，带着凉意。

他怔了一下，才恍然想起，昨夜零点刚过，窗外烟花最盛时，路星择的手机就响了。是路家老宅那边打来的。

此刻，偌大的主卧只剩他一人。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下一道细长的光带。楚郁坐起身，拿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屏幕亮起，显示着时间：上午九点一刻。

他点开和路星择的聊天框，指尖悬在屏幕上方，一时有些踌躇。

该说什麽？新年快乐？早安？问他到家没有？会不会打扰到他？路家那种家族，大年初一的规矩想必不少……

楚郁正犹豫着，手机屏幕突然跳转——路星择的电话打了进来。

楚郁几乎是立刻接起：“喂？”

电话那头传来路星择带着点慵懒笑意的声音，背景似乎有些空旷的回音：“点进对话框就猜你醒了。手指悬在上面半天了，输入什麽呢？嗯？”

楚郁微窘，没想到对方连这个都能猜到，仿佛就在看着他操作一样。“……没什麽，”他清了清嗓子，声音带着刚醒的微哑，“只是想在新年第一天……和你说声早安。”

“嗯，”路星择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一种清晨特有的温柔缱绻，“早安，楚郁。”

简单的两个字，像羽毛轻轻拂过心尖，驱散了楚郁心头那点空落。两人随意聊了几句，无非是楚郁问他睡得好不好，路星择说老宅的床没家里舒服。

“你……到家了吗？”楚郁还是问了出来，“我记得你说初一有家族聚会。”

电话那头的路星择沉默了一瞬，随即发出一声极其无奈丶甚至带着点匪夷所思的叹息：“没呢。在医院。”

“医院？！”楚郁的心猛地一沉，瞬间坐直了身体，声音也绷紧了，“你怎麽了？出什麽事了？怎麽不叫我陪你去？”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带着显而易见的焦急。

“别急，不是我。”路星择的声音及时安抚，带着一种处理麻烦事後的疲惫感，“是秦二。”

“秦宣南？”楚郁愣了一下，“他怎麽了？”

“头破了。”路星择言简意赅，语气里的无语几乎要溢出听筒，“昨晚不知道发什麽疯，大年夜的不在自己家待着，跑到穆知晨那儿去了。结果今天一早，不知道又受了什麽刺激，自己拿人家客厅的花瓶，哐当一下往自己脑袋上砸。”

“……啊？”楚郁彻底懵了，拿着手机，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秦宣南……拿花瓶砸自己脑袋？这听起来简直像是天方夜谭。那个向来风流倜傥丶玩世不恭的秦二少？

“嗯，”路星择的声音听起来也是极度无语，“我接到他电话的时候，他正躺地上哼哼唧唧，血流了一地，穆知晨在旁边站着，脸冷得能冻死人。没办法，只能叫了救护车送过来。我现在就在急诊这边，等着给他办手续。”

“地址发我。”楚郁没有任何犹豫，掀开被子下床，“我过去找你。”

“行。”路星择也没阻止，“给你叫车？还是让司机过去接你？”

“不用麻烦司机，我自己打车快。”楚郁一边说着，一边快速走向衣帽间。

“好，地址发你了。”路星择顿了顿，“路上小心点，不急。”

挂了电话，楚郁动作迅速地洗漱换衣。路过客厅，楚柠还在睡，蜷在沙发里像只猫。楚郁给他留了张字条和早餐在保温箱里，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医院里弥漫着消毒水的味道，即使是新年第一天，急诊也依旧忙碌。楚郁在楼下便利店买了些热牛奶和三明治，拎着上了楼。刚出电梯走到急诊观察区门口，就看到了倚在墙边的路星择。

他穿着昨天那件黑色大衣，身姿依旧挺拔，但眉宇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倦怠和烦躁。看到楚郁走过来，他站直了身体，目光在他脸上扫了一圈：“没睡好？”

“还好。”楚郁把早餐递给他一份，“先垫垫。怎麽样了？到底怎麽回事？”他朝里面张望了一下，观察区用帘子隔着，看不到具体情形。

路星择接过牛奶，插上吸管喝了一口，才皱着眉说：“还没问清楚。我就接到他电话，哭丧着说‘路哥救命，我头破了，穆知晨要杀了我’，等我赶过去，就看到他那副惨样，穆知晨站得老远，脸色铁青。问穆知晨怎麽回事，人家就甩给我一句‘他自己砸的，与我无关’，然後就不说话了。秦二那会儿疼得龇牙咧嘴，也说不清前因後果，只知道是他自己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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