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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笃笃的,突然有人敲门,李鸢放下筷子走去玄关,看门见门口站着个阿姨。
林以雄派出所管台账和後勤的那个,上回因为发烧提前回来不小心撞见的那个,给自己织了件毛衣袖子短了穿不了的那个。“老林啊我袋子忘——”女人颇亲热地叫着,隔着蒙灰的纱门擡头向里看。
李鸢站那儿,怔着,看女人的笑意尴尬地僵在嘴边,听她嘴里含着半截的话,有点儿明白了,所以突然不知道该说些什麽好。
只能回头喊:“……爸,仇阿姨。“
林以雄则好比炮仗蹦了屁股,一下子蹦了起来。
葛秀银献宝似的坐彭小满床上,一一亮她从云古背来,给他宝贝儿子吃穿用的东西。两条涤纶加绒的秋裤,四条腊鸭腿,一斤萝卜干,两大包焦糖三核桃仁,一桶包装精致可泡茶喝的石斛花,两盒澳洲进口的山羊奶粉,一支限量的LAMY基佬紫。满当当铺开,彭小满盘腿坐床上挨着他妈,抱着胳膊笑不停,心说您也不怕给我爸累出个腰间盘突出。
“呐,鼓励我儿子期末语文考个第一,你爸给你挑的个钢笔,颜色不喜欢我让他再去柜台换,红的绿的黄的都有。“葛秀银小心翼翼地展开精美的LAMY包装盒,”贵的要死哦,你爸非说这个好,听那导购一通吹呢,说现在学生都用这个。我还就不信呢,现在学生用笔都用大几百的?“
彭小满接了盒子,想着他爸是得多钢铁直男,才能想到送孩子钢笔这麽个土鼈主意。但别说,这牌子确实不错。“都用那咋可能,不过火倒是火,我有个同学有这个同款,一毛一样的颜色。”
“谁啊?李鸢啊?“葛秀银抖落开秋裤:”你等等试试长短,也没问你尺寸,我怕小了回头。“
李鸢,不知道为什麽,彭小满觉得这个名字从他最亲的人嘴里说出来,总会有一种神异的感觉。什麽东西揉成一团似的。
“你怎麽什麽都是李鸢?”彭小满心里扶额,嘴里直笑。
“那你小同学里我就知道他一个呀!你又不搁我边上,我平常又看不着你,你爸让你转学一转给你转这麽老远的,我又没能去你学校看看,没能给你开个家长会的,我就知道他那不就说他嘛。”葛秀银故意撇下嘴角,因两颊略略凹了进去,一做这样的表情,立显老相。
葛秀银几乎已经是在趁机抱怨了,她话里的微微不满和漫溢的舍不得,彭小满全都收到了。心里刹那一酸,鼻腔也一阵刺激,但因为是男孩儿,也成了年,面对至亲也没办法毫无顾忌地亲昵上去做这样那样的回应。只能低下头,抿抿嘴,再擡起头来做个灿烂得要命的微笑:“这两天就带你去转,我们鹭高美一批,有桥有水有古迹。”
“我在这儿上学那年纪,鹭高就长这样,我网上看图片,这几年也还是一点没变,树还是那树,桥也还是那桥。”彭俊松拾掇好了行李,去门口的公共龙头冲了把脸,边说边揩着脸上的水珠进屋。
“一说我想起来了。”彭小满拉了个他平常做作业时垫脚的方凳到床边,给她爸坐,“老班是您原来的老师啊?”
“老班?”彭俊松抽张面纸擦着眼镜,“哦!班志超老师啊?”
“废话,鹭高就他一个姓班的。”
葛秀银伸手过来轻轻拧彭小满胳膊,“跟你爸能说废话俩字儿麽!不想好了你。”
“嘶——妈妈妈我错了我错了!”彭小满搓着胳膊向後躲,打情卖笑着认错。
"他跟我俩不就这麽没大没小长大的麽,一会儿葛女士一会儿彭老先生的,就落个嘴贫。“彭俊松笑笑,把眼镜架回鼻梁,眯了下眼,“班老师我认识快二十年了,一直不跟你说,你也不知道吧?”
“才知道,他一高兴,就把你给卖了。”
彭俊松伸手点点他:“他数学教的很好,负责得很,学生思想工作也一直做的很到位,我上学的时候他开导我很多,所以我现在一直也很感恩他,不过都忙,也确实见得少了,就你转学这次我和他联系了联系。”
“思想工作我承认是真到位爸!张嘴就能来一段儿什麽概念?”彭小满一拍大腿笃定道,“……但数学教的好这个,我吧,是没感觉出来,我觉得他老人家还是更适合教优等生,能在课上跟上他节奏打起call的那种,我们这类跟不上节奏的,就属于神游在三界之外!”
“打什麽?”彭俊松一歪头:“哦,所以呢?你这次期末考试数学多少分,你就光给我发了总成绩和总排名,也没——”
“哎那什麽!那什麽!”彭小满藤原拓海附体,漂移着急转话题,从床上蹦起来,伸手就去急急忙忙解裤子:“那什麽我试试这秋裤短不短啊!我觉得长,恩!看着是长了是吧妈?秋裤也没办法儿绞边吧?那怎麽整?您拿回去退麽?别别别!太麻烦,留着吧留着吧!”
啪啪啪啪,彭小满突突枪子儿似的一通,堵得他爸话头在嘴,愣是说不出来。憋半天,懈气儿,见葛秀银在床上笑弯了腰。瞅着彭小满好一会儿,才没辙的笑起来摇摇头:“你哟,不上进。”
果然秋裤长了,盖住了彭小满的脚背,愣是给穿成了踩蹬裤。葛秀银拼命往上提,彭小满嗷嗷叫唤着说到顶了卡裆了。葛秀银嫌浪费,直咂嘴,彭俊松倒是脑子转得贼拉快,张口就来:“不行送你那同学吧,带回去也退不掉没人穿,送他,他腿不比你长些麽?”
彭小满一脸黑人问号,一伸脖子哈出声儿来:“我给李鸢送秋裤去?这什麽骚操作?”
“骚什麽?哪儿骚了?”葛秀银夺过秋裤抻面似的拉平叠好:“男生穿黑的不正好麽?送人有什麽不好意的,这南极人的诶,又不是杂牌子,你送我就拿盒子给你包好了送。”
“别我不送!”
“你不送回头我去送,这人情给我。”葛秀银作势起身。
“不是!那光送秋裤多尬啊我怎麽说啊?!那什麽,少侠啊,您这一身正气怕是御不了这南方的冷意吧?来,送你两条秋裤聊表心意?我靠他肯定说我脑子里有泡儿吧!”
“那你配上点儿别的?捎带手的把秋裤带上,我不给你带了这麽些特産来了麽。”
彭俊松一按掌:“一说我想起来了,云古的六月黄,我带了一箱子过来给你和奶奶吃,还活蹦乱跳着呢,你拿几个给人去尝个鲜,咱们特産了也算。”
“……”
中国人好上赶着给人送礼这臭毛病也不知道遗传了哪朝哪代,彭小满腹诽暗谤。
老话总说秋风起,蟹脚肥,说九月才是吃螃蟹的良辰吉时。但云古奇峰抱月水系发达,六月黄有名在外,当地人喜欢外来人爱买,偏偏它就是七八月份里吃才正好。彭小满小时候忒惨,八岁某天,早上吃了盘河虾下午就高烧不退,冒着一身奇痒无比的校小疹,被老师心急火燎地抱去医院一看诊,说是河海鲜过敏,得连打三天点滴。有此一出,八岁过後,葛秀银严格把控他嘴下三餐,带点儿水腥味儿的东西都没在餐桌上见过。闹得他自觉丢人没见识,小同学们嘴里说的螃蟹螃蟹,这麽大了居然也没吃过,跌相。
後来过好些年,一次不设防,酒桌上稀里糊涂吃了笼蟹黄汤包,回家才反应过来,跟他妈说了。俩人立马十级备战防御模式全开,坐等着疹发,没成想一宿过去,屁事儿没有。彭小满高兴地屁颠儿,葛秀银还是戒备,隔一顿给他试了碗河虾,没事儿,又隔一顿试了条带鱼,没事儿,再隔一顿直接拎回袋麻小,稀里哗啦吃下肚,还是没事儿。自此河海鲜才全面解禁,杀个回马枪,重新登上彭家的历史舞台。给彭小满懊的啊,心说白耽误我这麽多年嗦蟹的功夫!
所以彭小满对云古的螃蟹始终抱有一种别後经年般的热爱,一顿十只,毛毛雨。他单手遮着发顶,快步蹿进李鸢加的门洞,上了一层阶梯,突然有点儿莫名地觉着,撇开秋裤和繁复不能明说的顾忌不看,“把喜欢的东西送给李鸢”,这个事情叫他心中欣喜,步履轻快。
没有理由。
林以雄上午下楼买烟,寻个借口遁了。李鸢洗了头发,刮净了唇周一圈略略冒出的胡须,换了条崭新的牛仔裤去看李小杏,穿鞋开门,刚从妇幼保健院回。于是和拎着东西,上了四楼拐弯的彭小满迎面相遇。
“哎,这缘分。”彭小满把秋裤扭扭捏捏藏在背後,低头拎起手里的螃蟹给他看:“特産,我爸妈赏你的六月黄,可以再养两天。”李鸢一愣,松开门把,看他手里的松绿纱网,兜着一团瓦青。彭小满擡起脸来一眼对上他,就觉得他在不开心,哪怕这人连一个表点符号都还没张口脱出。飞快一想,他俩的交集短暂,才几个月而已,到不了那样十分熟稔的地步。
彭小满过後挺久,一直脸忒大的自我标榜,自以为自己是内里细腻,看人其实蛮准,不用什麽功夫便轻易勘破。可後来也不知什麽时候,他才逐渐地想明白,自己在大方面,始终算没心没肺那一群,看得清的仍只是少年眼里的表象,只有对着李鸢而已,他才能那麽突然的一眼看穿,那麽毫无理由的敏锐多思,情绪丰沛,能从他几乎从不直捷表述的细枝末节里,辩寻出他的微异。
“你丶你怎麽了?”
楼梯口的镂窗外还是一帘细雨,楼下哪家推车的,从巷里叮叮当当地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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