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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二十)
马新梅没想到自己的闹腾竟酿成如此惨祸。她在医院守了两天便一走了之,先是去县政府大闹,又跑到新房要求过户。最终,在老战友们的斡旋下,金巧和外婆搬进了川剧团的两间宿舍。後来剧团新建住房时,念在老团长金琴的情分上,又给她们分了一套最好的单元房。出院後的老金再也不肯回家,整日在金巧外婆的老屋附近徘徊,嘴里念叨着要找“巧儿”。那间老屋的旧址,就在我们学校那棵老黄葛树的旁边。
老金疯了以後,常常睡在大街上,靠捡垃圾充饥。老部下冯老头见了心疼得直掉泪,便向饭店领导请示,每天给老金一笼烧麦当午餐,这个提议得到了大家的一致同意。老金单位也决定从他每月工资里扣一部分给南城国营饭店,由老冯负责照料他的饮食起居,却遭到马新梅的否决。她闻讯赶来,新烫的卷发像朵乌云压在头顶。“我是他合法妻子,”她理直气壮地说,“工资自然该由我支配。”她声称不是不愿照顾,而是“实在管不住一个疯子”。
老金的战友老冯和老孟气得直捏拳头,这次他们没有向蛮横的马新梅妥协,坚持要先扣除老金的护理费和金巧的生活费,剩下的部分才给她。马新梅从此对老金的同事和部下怀恨在心。
老金的精神状况越来越差,身体也每况愈下。他很久不洗澡,身上长了不少疮疖,头发也一块块地掉。南城人都认识这个疯了的前县长,见了他就远远躲开。马新梅眼看这棵“大树”彻底倒了,一方面提出要和老金离婚,一方面又想方设法离开南城,想去更大的剧团发展。于是,她没跟剧团办任何手续就擅自脱岗走了,十年後才带着儿子回南城。听说川剧团已把她除名,马新梅竟爬上七层宿舍楼顶要跳楼。考虑到她曾是金副县长的妻子,为了息事宁人,南城川剧团请示上级,给了她一个工人编制,让她重新返岗上班。
老金失常後该何去何从?老孟丶老冯等几位老战友焦虑得夜不能寐。後来,他们偶然得到了老金老家的联系方式,他八十多岁的老母亲恳请战友们把老金送回去。老金的二哥是当地有名的中医,他回去後,二哥就用针灸加中药治疗他大脑受损的病症。一晃,老金离开南城已经二十多年了。
没人知道老金是如何独自穿越千里回到南城的。但他的状态明显比当年稳定许多。那天,老孟把他接上面包车,老金像个迷路的孩子般紧攥着老孟的衣角,眼睛却贪婪地追着窗外流动的风景。老孟问他住在哪里,他说:“巧儿外婆家。”果然,在黄葛树旁废弃工棚里,他们找到一个磨损的行李包:几件换洗衣物,一张皱巴巴的车票,还有几板不知是否服用过的药片。
老孟把老金带回自己家,对他说:“这是部队休息的地方,以後你就在这里吃住,不能乱跑,首长会随时给你下命令。”
“遵命!”老金敬了个军礼。
老孟的妻子看着当年英姿飒爽的金县长变成这副模样,心疼得直抹眼泪。她变着法子把家里最好的吃食都留给老金,这份照料意外缓解了她对远方儿子的思念。渐渐地,老太太的气色和老金的身体竟一起好了起来。
老金每天都要去黄葛树下“巡逻”。在爷爷的安排下,他成了这条街的编外环卫工人,每天拿着扫把认真清扫街道。上学的孩子们也渐渐习惯了这位“疯子环卫爷爷”的存在,上学路上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一个冬天的早晨,浓雾笼罩着南城,能见度不到一米。我和妹妹打着手电筒,走在七点钟的上学路上。
“你们知道吗?黄葛树下有口棺材,里面装着工地上摔死的人。”两个高年级学生阴阳怪气地对我们说完,就“蹬蹬蹬”跑了。我和妹妹的心一下子悬了起来,手紧紧拉在一起,眼睛不敢看,却又忍不住瞄向前面的黄葛树。
“姐姐,是那里吗?”妹妹声音发抖地问。
“别乱看,他们瞎说的。”
“咚咚咚……”上学的同学从我们身边飞快跑过,消失在雾里。我拉着妹妹怎麽也跑不起来,眼看就要经过黄葛树了,浓雾中,我们隐约能看到他们说的那个黑漆漆的“棺材”轮廓。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四周没有手电筒的光,也没有脚步声,只有冰冷的黑雾把我和妹妹裹在黄葛树前,好像怎麽走都走不出去。
“唰唰,唰唰唰……”一阵扫地声打破了清晨的恐惧与寂静,紧接着,一个模糊的身影出现在黄葛树下的阴影里。他低着头,正认真地扫地。瞬间,世界仿佛又有了生气,我们又听到了同学们的欢笑声和脚步声。
“是疯子爷爷。”有同学说。
在“唰唰”的扫地声中,我们的步子快了起来,也轻了起来。我拉着妹妹踏进校门的那一刻,回过头,看到一缕阳光穿透浓雾,照在老金依旧有些模糊的背影上,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感激。
转眼间,我已是五年级的学生。这一年,我的身高像春天的竹笋般节节拔高,已经越过了妈妈瘦削的肩膀。母亲的身形越发单薄,那轮廓渐渐与记忆中的外公重叠。两年前,外公被肺癌带走後,母亲毅然将外婆和舅舅接到了城里。
记得母亲早年做邮递员时,就敏锐地发现了单位处理废旧报刊的难题。她建议舅舅在南城僻静的街角租下几间门面,做起了废旧物资回收的生意。通过省城同学的关系,妈妈还为舅舅联系到了回收加工厂。就这样,“再生资源回收门市部”红红火火地开张了,不仅解决了南城的废旧物资处理问题,更让舅舅成为南城第一批“万元户”。
父亲从我们的生活中消失已经四年了。母亲的肩膀却在这四年里变得愈发坚实,像棵大树般撑起了整个家。我们搬进了邮电局宿舍大院,每天放学後,院子里都回荡着孩子们的欢笑声。单位的食堂成了我和妹妹的“小饭桌”,我们学会了自理生活,甚至能在母亲出差时,把每月开支安排得井井有条。这让在舅舅店里帮忙带娃的外婆,终于能放下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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