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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你（第2页）

崖顶的石碑上，还留着当年练剑的刻痕。司落叶抚过那些深浅不一的剑印，突然想起宋清玉总爱故意输给自己，剑招偏到崖边时，就会拽着他的衣袖笑，说“怕你输了会哭鼻子”。那时他以为是少年剑法不精，如今才懂，那份藏在退让里的温柔，比任何情话都动人。

“你的剑招还是这麽硬。”熟悉的声音从崖边传来。司落叶转身时，看见“宋清玉”正倚着老松树，手里把玩着柄竹剑，剑穗上的红绳在风里晃出细碎的响，“当年我就说，你该学些柔和的剑法，不然会伤着自己。”

司落叶的目光落在他的左手腕上。那里有道浅浅的疤痕，是当年为他挡剑时被剑锋划的，三百年过去，依旧清晰如昨。“这剑……”

“你亲手做的竹剑，”“宋清玉”把剑抛过来，剑身在阳光下泛着青幽的光，“你说竹剑不伤身，适合我这种‘绣花功夫’。”他笑着拔剑出鞘，剑招展开时如行云流水，正是司落叶当年教他的“清心剑法”，只是每招每式里，都藏着不易察觉的守护之意。

司落叶接剑的瞬间，竹剑突然发烫。他挥剑应招时，剑穗与对方的红绳缠在了一起，像三百年前那个未解开的结。两柄竹剑相碰的刹那，发出清越的响，震得崖边的积雪簌簌落下，露出埋在雪下的个玄铁盒。

盒里躺着片泛着蓝光的魂魄碎片，旁边压着本剑谱，扉页上写着“赠落叶”三个字，字迹清冽如寒泉。司落叶翻开剑谱时，发现每一页的空白处都画着小小的清心草，草叶间还写着些零碎的话：“今日落叶又嫌我剑招软”“他说要教我幽冥剑法，可我怕伤着他”“剑谱练完时，就去万毒谷找他”……

“我练了三百年的剑。”“宋清玉”的声音带着温柔的怅然，剑招慢了下来，红绳与剑穗缠得更紧，“就想有一天能告诉你，我的剑招虽软，却能护住你。”他的剑锋突然转向司落叶身後，击落块坠崖的冰棱，“你看，我能护住你了。”

司落叶的眼眶突然红了。他收剑入鞘时，发现对方的身影正在变淡，竹剑落在地上的瞬间化作万千光点，融入清心草的叶片里。草叶上的桃花纹又完整了些，露珠滚动时，映出寒潭边的影像——少年为他披上狐裘，指尖冻得发红，却执意要先焐热他的手。

“剩下碎片，可能需要麻烦落叶了，”“宋清玉”的声音散在风里，带着最後的温柔，“分散在世间各个地方，需要落叶自己寻回，一片……在你心里。”

司落叶握紧那片新融入的魂魄碎片，清心草突然发出刺眼的绿光。他低头看去，草叶上的桃花纹只差最後一瓣，而那缺失的位置，正泛着淡淡的金光，像在等什麽来填补。

万毒谷的药田依旧如初。司落叶推开柴房的门时，药炉里的炭火似乎刚熄灭不久，炉边的青石上还放着个糖罐，罐里的冰糖所剩无几，像三百年前那个被偷空的清晨。

他蹲在药炉下摸索时，指尖触到块松动的青砖。掀开的瞬间，一股熟悉的药香扑面而来——里面藏着个玉盒，盒里躺着片半透明的魂魄碎片，旁边压着封未寄出的信，字迹被潮气浸得有些模糊：

“落叶，幽冥血脉的反噬已侵入心脉，我寻遍百草，终不得解。然清心草需以心头血浇灌，三百年後当能开花。若你能见此信，便是清心悦已开，届时……忘了我吧。”

信末的落款被泪水晕开了，只留下个模糊的“清”字。司落叶握紧信纸的手在发抖，信纸突然化作光点融入清心草，草叶上的桃花纹终于凑成一朵完整的花，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水珠，像少年总爱挂在睫毛上的晨露。

雪团突然振翅飞向谷口。司落叶跟着它走到当年的桃花林，林深处的石桌上，放着个熟悉的银锁——正是苏烨消失时留下的那枚，锁身上的“落叶”与“清玉”二字，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他伸手去碰银锁的瞬间，锁身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清心草从他掌心飞出，悬在半空绽放出万千光华，魂魄碎片从草叶中飞出，与银锁的光芒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道耀眼的光柱，直冲云霄。

光柱散去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缓缓落在桃花树下。月白的长衫，清冽的眉眼，虎口处炼药留下的薄茧，指腹上被药杵磨出的痕迹……与记忆中的宋清玉一模一样，只是眼底的温柔里，多了三百年的等待与释然。

“清玉……”司落叶的声音发颤，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下一秒变向泡沫般化作了一片残魂，飘在他的手心中，第1道残魂收集完毕，突然脑海中出现一个声音这样说道

司落叶擡手接住道；“我终于找到你……”掌心中过着光的残瑰，都真实得让人心头发颤，他小心翼翼的将残魂放在玉佩中，让灵力滋养着残魂

“我以为……再也找不到你了。”

司落叶的眼泪无声流落，滴在手背上烫的人发颤。

桃花林的风突然变得温柔，粉色的花瓣像雪一样簌簌落下，在两人的发间和肩头铺成厚厚的一层。司落叶擡起头时，看见桃花纷落的景象，他现在的鬓角已无白发，眼角的细纹也淡了许多，是幽冥血脉反噬彻底消退的模样。

“我要带你回家。”他握紧那块玉佩，掌心的温度与玉佩的温度混在一起，说明了司落叶的决心

司落叶的眼睛中的光亮了一下，像落满了星光。“这次我一定要带你回家。”

他紧紧的握着手中的玉佩，走过落满桃花的小径，走向那间冒着炊烟的竹屋。药炉里的炭火重新燃起，糖罐里的冰糖闪着晶莹的光，像在等谁来偷一颗放进药里，让苦涩的药汤，也变得甜起来。

月光穿过桃林的缝隙，在地上织成一张温柔的网。司落叶看着手中的玉佩，突然明白——所谓永恒，不是三百年的等待，而是跨越时光的羁绊；所谓回家，不是回到最初的地方，而是找到那个让你甘愿停留的人。

玉佩在他掌心轻轻发亮，花瓣上的露珠映出两张相依的笑脸，像三百年前那个未完的春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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